海鲁浑已经是跃马冲向于佑明,手中的大刀带着风声向着于佑明劈砍下去。于佑明从对面满兵眼神中看出不对,猛的将长枪向后一托,“叭嗒”一声,海鲁浑的大刀重重砍在枪杆上,枪杆重的一沉,然后一分为二,大刀带着余力向于佑明后背砍去,将他后胸的甲衣一下砍得凹了下去,撕开一条好长的血口,却是没能一刀毙命。
于佑明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从嘴中吐出,整个人往马下坠落。落地后,却迅速打了个滚,避开了另一个满州兵剌过来的长矛。又一个满州兵挥刀向他砍来,在千钧一发之际,于佑明竟是摸到一具尸体,随手拖到身前,替他挡住了这一刀。
海鲁浑一击竟然未将这年轻的南蛮子砍死,大怒之下双腿夹着马腹,举马催刀,朝于佑明再次冲去。于佑明在地上猛向后腾腿,海鲁浑催马踏上,眼看马蹄就要踏中,战马却在半空中哀嘶一声,却是于佑明将自己手中紧握的半截断矛剌进了马腹。
海鲁浑的战马吃痛发狂,将马上的海鲁浑甩了下来。海鲁浑被摔得金星直冒,站起身来时头晕眼花,眼前的人都似乎变成好几个。他站在那里,脑袋奇晕,脚下当真是一步都动不得。等到终是有点清醒过来时,却听耳畔尽是惊叫声,他侧脸去看,一把大刀直接砍在他的左肩之上,将他的左肩连同甲衣一下卸了下去。
海鲁浑抱着断臂凄声惨叫,王国泰却不管这还未死的满州鞑子,纵马就去解救于佑明。没了座骑又受伤的于佑明被两个满州鞑子追杀着,鲜血从他的背上不断流下,印红了他整个人。
王国泰赶来的及时,一个满州兵被他一刀从马上砍翻,另一个满州兵见状,弃了于佑明挥刀要来战王国泰。这当口,于佑明忍受后背的撕裂之痛,奋力一跃将那年轻的满兵从马上推落,夺了他的座骑。几个满兵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没人再敢上前杀这受伤的南蛮子,一个个打马往边上跑去。
“小爷,接着!”
王国泰俯身将地上一具钉在太平军尸体上的长矛抽出,扔给于佑明。于佑明接过之后,狠狠提矛带着马匹的冲力扎向那落地的满兵。那满兵身上穿着棉甲,但这矛集了于佑明所有力气,加上战马的冲剌之力,一下就从他的胸前剌入。那满兵惨嚎一声,向后倒了下去。于佑明想将长矛抽起,一抽却险些将自己也给带了下去,伤口也是奇疼无比,不得不弃了长矛纵马在王国泰的保护下从满兵群中驶出。
此时的战场已是混战一团,第五镇的第二道防线有几处已被清军突破。戴家庄内外,到处都是厮杀的士兵。镇将于世忠所在军旗方向,也隐约有喊杀声传来。
于佑明在马上解开腿上绑带,用力勒住伤口。从腰间拔出佩刀,要去帮助父亲,左侧却有一群满州骑兵呐喊着杀了过来。于佑明想去和他们较量,缰绳却被王国泰死死拉住。
“王叔,放开我!”
“你跟我走!”
王国泰说什么也不放,拉着于佑明的战马便走。途中和丙旅的一卫兵会合,王国泰和于佑明就随这一卫兵一起向军旗方向赶去。
......
满州正红旗副都统莫洛洪带四个牛录满州兵加入战场后,退下的内蒙兵也在额森的带领下重新投入战场。越来越多的清军骑兵在战场上冲击、兜杀、搅乱着第五镇的防线,虽然杀伤了大量清军,但最终因为兵力过于悬殊,于世忠只能下令各部缓缓后撤,退至戴家庄凭借工事和庄子里的房屋和清军做最后的血战。
镇卫指挥部,于世忠已经下令焚烧这些天与军部的所有军情来往,就是避免清军突入进来后,这些要密军情被清军知晓。
副将李匡明劝于世忠退至高旻寺和大帅会合,于世忠却道未接军部撤兵令,第五镇便是战至最后一人,也要钉在戴家庄。
第五镇虽在退,却进退分明,哪营先走,哪营垫后,紧紧分明,铳兵的队列依旧保持,使得清军的伤亡也很大。有两次,佟国维部想趁势掩杀,结果几排铳打下去,摞尸上百,吓得汉军们步子都下意识的滞在那。
正黄旗参领夏穆大见战场上的太平军正往庄子里退,知道若是让他们退进去,己方的骑兵就发挥不了多少用场,便提醒常阿岱道:“贝勒爷,这庄子上的南蛮子真是狡猾,可不能让他们退进去,要不然咱们的骑兵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常阿岱深以为然,吩咐夏穆大:“你带人也上去吧,咱们今儿一股作气吃掉这股太平寇,叫皇上也高兴高兴,叫鳌拜也知道咱们左翼军的厉害。”
“喳!”
夏穆大作辑退下,立时带兵增援上去。战场上,清军方面河南兵伤亡最大,因为打一开始,河南的营兵就被顶在最前面当炮灰使,尔后才是刚阿泰的宣府兵。河南总兵孟熊弼是汉军镶黄旗人,两个月前刚刚接的河南总兵职,他父亲孟乔芳可是大清开国功臣,替大清扫清过关中,被皇帝加封为少保。父亲病逝之后,其一等阿达哈哈番(轻车都尉)爵位就是孟熊弼袭的,且被清廷委以重任,不到三十就成河南总兵,假以时日,如父亲一般位列督抚自不在话下。因此哪怕手里的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