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声中,一匹匹的战马连同它们身上的主人坠落进深达数尺的壕沟之中,沟中布满尖剌。人叫马嘶,哀号一片。
倒霉的清兵直接被尖剌剌死,幸运的则是叫自己的座骑给救了一命,因为沟中的尖剌还不足以直接剌过战马的身体将上面的清兵钉住。可这些被自己座骑救了一命的清兵来不及庆幸自己命大,因为当他们从座骑身上艰难的站起,准备从沟中爬出来时,却发现头顶上方落下一个个黑乎乎的竹筒子。那些竹筒子都冒着火星,有的就那么随意的落在沟中,有的则是精准的朝他们身上扔来。
“什么鬼东西!”
清兵们大叫大喊,人对危险的本能让他们只想远离这些会冒火星的竹筒,可是不等他们爬出去,那些黑竹筒就带着巨响炸开。爆炸声中,铅子碎铁片飞射,不分人马的飞射,直炸得清兵鬼苦狼嚎。
上千满蒙骑兵目睹前方的同伴突然凭空消失,然后就听到巨烈的爆炸声和同伴的惨叫声。
前方那条遍布人马尸体的壕沟,这刻如雷池一般不可轻越一步。
阿尔津牵着马缰的手已经发抖了,他参加大小战斗不下数十次,虽然大部分都是跟在汉军和绿营后面抢功,但作为固山额真,在满州宗室中他也是小有名气,算是经历战阵颇有经验的一员将领,但如此惨烈的画面他还是头一次看见。
满蒙骑兵们都停在了沟对面,有足足数十秒时间,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挨着头上落下的炮子,呆呆的看着前面。
很多满州子弟以前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甚至都没拉过弓箭,他们之所以随大军南下,不过是为了捞取军功,赚取前程,哪曾见过这等惨烈的壮面。
又一颗炮子落在阿尔津左前方的地面上,从地上又重新弹起,将他身边的两个戈什哈连人带马砸烂。
尚可远的第十四镇赶了过来,用不多的火铳和弓箭射杀那些好像傻了的清兵。
“撤!”
身边戈什哈的惨死让阿尔津回过神来,下达了他认为最应该下达的命令,那就是马上撤退。
噶赖躲过了太平军的炮子,壕沟中的尖剌,躲过了太平军的黑竹筒,但他失去了座骑。从沟中爬出,他茫然的看着四周,耳中嗡嗡的响着,巨烈的爆炸声震得他耳膜都出血了,他什么也听不到。额头的鲜血也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他艰难的回过身,发现后面的同伴嘴巴都张得老大,好多人都在拉拽马头。
噶赖虽然听不见,但他没被炸傻,他知道后面边的人肯定是在撤退。他们这一退,他便再也没有生还的机会。他嘴角微张,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他摇了摇头,再次回过头来,一颗跟他脑袋差不多大小的炮弹从天而降,直接从他的脑袋上砸了下去,瞬间,脑浆四溢。
阿尔津的撤退命令一下,满蒙骑兵便乱了套。年轻的满州子弟为了活命,竟是四散奔逃。恐慌情绪迅速蔓延,那些满蒙老兵也被感染,人人都认为这仗已经大败,这个时候,谁要是跑不出去,就得送命的下场。
清军骑兵要跑,太平军却不让。
于世忠将旗再次挥动,尚可远的第十四镇立时冲上正在混乱的清军骑兵,狼兵们用长矛不断捅落清兵,一队队的将已经无组织的清兵围起来绞杀。
左翼从张勇部那里赶回来的骑兵也从第五镇后方插向了清军骑兵和线国安部的结合部,一阵冲杀之下,清军骑兵更是崩溃,任线国安怎么努力,都无法制止即将到来的大崩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