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带着亲卫上城后,看到城外清军已加强了戒备,不由微微摇头。此时九月天,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明朗,可晋王心中却是愁云密布。不知何时,黔国公沐天波突然来到晋王身边,说出了他先前就想问的话。
“圣驾除了西逃,便无有他路?”
“清军势大,困守城中是死,出城奔逃是死。城中等死,别无生路,出城西去或有一线生机。”
对沐天波,晋王倒也不瞒他多少,直接道明西去只有一线生机。
沐天波想了想,道:“晋王是不是派人往川东联络一下。”
晋王点头道:“川中那边,我想请圣上派几名内监前去联络文督师,请文督师出面联络夔东十三家和三谭等兵西进重庆,这样当能使清军回撤。”说到这里,想起一事,又道:“广东那边或许也可派人前往联络一下,毕竟是支精兵,若能来勤王,云南局面或许会有所改观。”
沐天波却是摇头道:“难。”
“难?”
晋王有些不解的看着沐天波。
沐天波叹口气道:“晋王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安宁生乱时,有自称粤国公的兵将劫去了大长公主殿下,当时皇后、东宫、太后都在,娘娘要那些粤国公兵护驾,对方却不愿意,只劫走了大长公主殿下。此事圣上知道后龙颜大怒,皇后娘娘和太后那边也对粤国公很是生气,说粤国公是和孙可望一样的跋扈奸贼。”
“还有这事?”
晋王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心中大为惊讶,那秀才的兵竟敢不护驾反劫走公主殿下?
“此事许多人见了,皇后娘娘亲口说的,当假不了。”沐天波说道。
“要真有这事,那秀才做的有些过了。”晋王摇了摇头,有些自嘲道:“我也是病急乱投医,罢了,不去说广东了,他们肯来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沐天波抬头看了眼城外清营,有些惆怅道:“不知郭学士那边不知是否联络上那嵩,要是那嵩愿意起兵,晋王这边压力也能小些。”
大学士郭之奇前往沅江联络土知府那嵩一事,晋王有所耳闻,皇帝特命加升那嵩总督部院衔,巡抚云南。元江知府一职也由其子那焘袭任,又加那嵩之弟那仑为佐明将军,那嵩为怀明将军。除此之外,他也听说沐天波派他的次子沐忠亮到那家入赘,想到沐天波长子死在沙定洲之乱,眼下就次子沐忠亮一根独苗,现在却让这根独苗去那家入赘,如此一来沐天波就算断了后,晋王不由很是唏嘘:“国公倒也舍得让忠亮去。”
沐天波笑了笑,然后一脸正色道:“若是能说动那嵩反清,区区一个儿子有何舍不得的。若是大明能够中兴,便是要我沐天波死上一百次,一千次,我亦不会有半句怨言....晋王也不必说我,为了大明,晋王付出的难道比我沐天波少了么?”
“我...”
想到自己这一生,晋王瞬间有些失神,鼻子有些酸酸。是啊,他这一生,为大明付出了太多,可到头来,他又得到了什么。
城外,吴三桂也有些失神。
“沅江土知府那嵩、那焘父子主盟,勾连各土司歃血钻刀,真正作叛,若不剿除,则地方震动。且沐天波将子妻送往沅江府为质,将金银财物抬送沅江土官,叫沅江并普洱土官由临安出兵,候大兵出边进剿,就来抢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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