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数月之前就闻听新会有为父母妻儿复仇,手刃清兵大将由云龙的勇秀才,今日一见,勇秀才果然名不虚传,带的兵更是了不得,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啊,呵呵...”
因为胜利而心情大好的白老将军陈奇策一把抓住周士相的手,仔细打量起来,越看越是欢喜,不住点头。??边上陈部诸将也都是面带笑容看着周士相,浑没有周士相之前以为的客兵之傲,这让周士相暗自惭愧,先前却是有小人之心了。
陈奇策如此热情,又是自己爷爷辈的人物,还不住夸赞自己,周士相自不会对这白老将军的打量有任何反感,在那做晚辈状谦虚不已。打量够后,陈奇策一挼胡须,将帐下几员大将为周士相一一介绍。周士相与众人也是一一见礼,不缺半分礼数,却也不是将自身放得太低,俨然就是友军之间的正常礼数。他这般做法,陈奇策也不奇怪,暗自点头。
“若不是将军率兵来援,新会城恐怕早就叫清军夺去,当下又哪里还有晚辈在此。先前晚辈看得清楚,清军可是一见到将军旗号就望风而逃了,凌海将军威名足震粤省。”
周士相变相的捧了陈奇策一把,却丝毫不说官面称呼,只一口一个晚辈叫着,边上宋襄公闻弦知意,心中微动,也暗自寻思起来。??
“哎,不是你太平军在这城中坚守数月,又一把火烧了清军水师大营,老夫又哪里能够大摇大摆入江来,又壮着胆子上岸痛打落水狗。说一千道一万,此战,你太平军居功甚伟,你周兄弟更是大功一件!老夫下船之时就已决定将此间战事如实上报朝廷,想朝廷知道新会重入我大明之手,广州门户大开,不知皇上和朝廷诸公欢喜成什么样呢。你放心。以此间功劳,朝廷绝不会亏待于你!”
陈奇策老将风度,一幅大包大揽的样子,似乎只要他上了书。朝廷立马就会一个总兵赏下。他也人老成精,周士相不肯自降身份奉他这凌海将军为尊,他便也一口一个“周兄弟”叫着,一点也不在乎二人年纪相差悬殊。
周士相当然也想要永历朝廷的正式身份,至于封赏高低。他却是并不在意的,在那含笑谢过陈奇策的好意,却现陈奇策身后几员将领脸上却不大好看,微一寻思便知问题关键,按老将军说法上报,太平军肯定是夺取新会和守住新会的最大功臣,反之来援的陈部功劳便要降一等。主次一分,封赏可就大有区别了,且不揣磨陈部诸将心思,人都是有功利心的。?·要a看h?要不是水师及时上岸,太平军能不能撑住都是问题,这一细较起来,这功到底属于谁还真难以分说。
自周士相来后,齐豪便主动归列太平军众人之中了,他插了句嘴,道:“西宁王那里肯定也是高兴万分的。”
此言一出,陈奇策和周士相都是一愣,陈奇策的幕僚胡德玉眉头微皱,却不知想什么。
场中气氛显得尴尬。好在陈奇策爽朗一笑,哈哈道:“西宁王去年便率大军围了这新会数月,结果却是功亏一篑无奈退兵,今日新会却叫周兄弟夺了。又打败了来攻的清军,消息传过去,西宁王爷如何会不高兴,恐怕得报当日便要整军再次东进了吧。”
“西宁王爷怕是抽不开身...”胡德玉嘀咕一声,但却没人听见。
“既然清军大败,新会不复再有被围之险。那还请将军入城一叙,晚辈这有些想法却是要和将军好生谈谈的。”
陈奇策是客军来援,周士相身为新会城的实际主人,自然要盛情相待,天下可没有客人来主人却不招呼的道理。
陈奇策笑道:“也好,老夫自永历二年入海至今,已几个年头不曾踏入内6一城一池,去年也是远远看着这新会城干着急,今日有此大胜,正好一遂心愿到城中看看。”说着招呼一众部下,“来,你们都随老夫入城好好看一看咱大明的城池。”
诸将忙也笑着应了,胡德玉却低语提醒陈奇策一句,听后,陈奇策赶紧对周士相道:“对了,周兄弟那可有多余的粮草可供应老夫水师的。”
“粮草?”
周士相一怔,旋即明白看来陈奇策的水师跟自家太平军一样都是穷鬼。他苦笑一声,道:“请老将军入城便是要商量这粮草之事。”
“噢?”陈奇策看出周士相脸上难为之色,心下一紧,知道对方粮草怕也是困难,想到自己来时军中只带了几日粮草不由有些着急。但他却并不动声色,微笑点头,示意周士相前头带路,又吩咐胡德玉道:“子宣你去安排一下,善后之事由你做主,不必来问。”
“是,将军。”胡德玉忙应下。
“老将军请!”
“周兄弟请!”
当下周士相便请陈奇策一行入新会城,沿途到处都是尸体和正在燃烧的营盘,不时有太平军和水师的队伍押送俘虏经过。每有队伍经过,陈奇策都要停下,若是看到伤兵,更是要关切几句,这般作派自然让周士相好感更深,感慨这白老将军倒不似明军其他将领,很是接地气的很。不过陈奇策越是如此,周士相却越是不知如何开口进行后面的事情。
到城门口时,正好有太平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