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掉头者一律正法!”
林善志下了严令,绿营军官们虽然都想撤,这仗打到这程度对得起上头了,可林善志要死扛,身为下属的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钉在那。最倒霉最苦的就是那些广州府辖各县的绿营将领,爹不亲娘不疼的,大老远被调来打新会,攻城拿来作炮灰。进,进不得,退,退不得,真是他姥姥的活见鬼了。
总兵大人下了严令,军官们也没办法,军法大于天,若是放任逃兵回去,总兵大人固然要杀他们的头,旗兵那边更是要扒他们的皮!因此对于那些敢掉头跑的兵,也只能是二话不说上前就砍了。
几十个逃兵的脑袋震住了那些想要逃跑的绿营兵们,他们哭丧着脸咒骂着城上的太平军,同时恶毒的诅咒那些军官,然后再次涌到城下,顶着城上不时落下的石块、木头、金汁,手脚并用的往上攀爬。
城下的尸体已经累得好高,先前营兵攀城还是将云梯架在地面上,这会是直接架在人身上,有的云梯上爬得人多了,云梯的重量竟加下面的尸体给剌穿。乍一看,好像这云梯就是长在人身上一般,好不恐怖!
血腥味和着粪臭味,弥漫整个城墙上方,让人闻之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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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令不得后撤的同时,林善志调集自己的亲兵,命令他们集中一处以密集的箭枝压制上头的太平军,然后调集死士从此处攀爬,意图一举登顶。
陡然密集的箭枝压力立时使得当面城墙上的太平军为之一滞,死伤十多人,后面那些青壮看到前面的太平军一下死了这么多人,吓得两腿哆嗦,牙齿打颤。有个叫范四的青年更是吓得便溺**,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由黄白之物从裤裆泛出。
一下十几人死伤,两侧的太平军又没办法冒着清军箭枝顶过来,一时之间城墙上真的出现空档。
城下绿营发现上头没有石块落下后,忙扛起云梯再次架了上去。选出的几十名死士披着两三层甲衣,嘴里含着长刀不要命的往上爬。
站在城门楼子最高处观察整个战局的周士相发现危机后,拔刀就往楼下冲,一众亲卫忙紧随而上。
奔跑的路上,周士相随手捡起一口废旧铁锅顶在头上,那铁锅不是熬金汁所用,乃是原先城上清军生火做饭用的。这会拿来顶在头上竟是起到盾牌的作用,接连几根箭枝落在铁锅上都被弹开。
后面的亲卫见千户大人顶了口铁锅,也有样学样,可城上一时之间哪有这么多备好的铁锅在,只能随手找些木板顶着,好在虽是木板,但也让自身中箭的危险降低许多。亲卫们一路跑过去,不少人头上的木板都成了刺猬。
近卫营正好有一队火铳手正侯在那处,看到千户大人冒死出战。领队的总旗赶紧带上人往那地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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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虏营是太平军唯一一个全营配备棉甲的营头,军官身上更是披了铁制的盔甲,其中经过数战的老兵也是最多,战斗力也是最强。故而被周士相安排在了东门守卫。
在发现千户大人带人顶过来后,震虏营的军官们也发现了这地的不对,立时就有军官领人冒死靠了过来。
“朝城下打,快!”
看到有铳兵赶过来。周士相一边跑一边朝他们比划,让他们马上拿火铳往城下打。近卫营那总旗听到命令,忙冲到垛口后将铳指了下去。也不看就点火打响。
随着第一声铳响,很快就响起数十声铳响声。这铳虽然根本没有瞄准,但几十杆铳同时对着城下发射,也足以让城下的清军手足无措。
在城下向城头上放箭,本身就很困难,看不清楚,只能胡乱一射了事,但使能把箭枝射上去就行,哪里有瞄准一说。也不知哪里有人,这力道便无法掌握,大多箭枝不是被太平军的挡箭板吸收,便是直接越过城头坠落到城后去了。没给太军造成多大伤亡,却是射伤了几十个正在城下忙碌的民夫青壮们。等到太平军的铳声响起,当即就有十几个箭手被击中,哀嚎惨叫。
发现城上打铳后,清军惊了一下,但很快发现铳手并不是很多,且打了一轮停了下来,立时知道上面的铳手在装药子。装药子要时间,清军忙抓住这换药子的时间不顾一切的往上攀爬,等城上的近卫营铳手手忙脚乱将药子装好后,已有四架云梯上的绿营兵爬到了垛口。
那些铳手多是新手,很多人甚至只打过一两次铳,现在突然看到清军爬了上来,且就在他们的不远处,顿时就有人吓得面无人色,手中的铳也是盲目的打响。稀里叭拉的铳声愣是没打着那些攀上去的营兵!
远处尚之信用千里镜见到这一幕,立时就是一喜,只要营兵能在城上立足,这城怕是真能破下!
那些攀上城的绿营兵也是这么认为,毕竟守城的不是满州大兵,也不是老本贼的兵,而是明军的杂牌兵,仗着有坚城保护,这才敢坚守。可要是爬上了城,他们定然惶恐,打出几个缺口来,这太平军哪里还敢撑下去!
尚之信正要下令调旗兵上去时,却又发现爬上城的营兵突然从城上跳下几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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