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剑散发出的剑光,俨然已经笼住了紫虚子,却在来者这一声大喊中,犹如出现在酷暑时的雪花,顷刻间便消融消散。
林正收住剑招,提剑转身,一脸疑惑。
紫虚子则是一脸怒意,不论来者是谁,终究是打断了两人的比试,对于正在论剑中的两人来说,这显得非常不尊重。
四位加持擂台阵法的符师,纷纷口吐鲜血。
观战台上的叶孟春与王悠海两人,之前便已感受到有三位大修行者向朱雀门急掠而来,只是没想到他们竟敢在天子家门前出手,意欲强行夺取秋水剑。
这不仅是在挑衅皇家威严,更是赤裸裸的在打藏剑山庄的脸面。若江湖以后有人传闻,藏剑山庄竟连参赛者所用之兵器都守不住,以后还有何脸面再举行这论剑大会?
所以叶孟春的脸色阴沉如水,如同六月中快要暴雨倾盆时的天。王悠海虽然不是藏剑山庄之人,但终究是受人之邀,于是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而第一个开口的,不是林正,亦不是紫虚子,更不是叶孟春与王悠海,而是聚集在擂台下观赛的一个衣着俭朴的老农。
“去你大爷!你们这个三人是干啥?还让不让人看比赛了?你要啥秋水剑……能等人先打完啵?”
老农说话间喷出的唾沫星子,让人觉得他比在场任何一人还要生气。事实上他确实很生气,因为比赛正要进行到最精彩的地方,却被人强行打断,所以他觉得很不爽很不高兴。大唐百姓性子向来耿直,民风骁勇好斗的结果就是,哪怕只会种地除草的老农,只要遇到了让自己不爽的事情,且自身并不理亏,那么不论对方是王侯将相还是一派宗师,都会与他说说道理。
至于后果?
我都觉得我是有道理的,何至于要管后果如何?
……
……
三位来者中,有两位头发稀白的老者,还有一位则是一魁梧壮汉。三人虽一同而来,但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中竟满是警惕。
这三人并未搭理说话的老农,他们大部分心神关注在林正手中的秋水剑上,小部分心神则在有可能对他们造成阻碍的人身上。
其中一名老者在见到林正愣在原地之后,终于按捺不住眼中的贪念,他那枯瘦的如同树枝一般的手,迅速抓向林正手中的剑。
就在此时,一把足有人高、半张门宽的巨剑从天而至,如同一扇门板,稳稳的挡在了他面前。
叶孟春满脸怒容却压制着火气,提着一把习剑缓步走上擂台,站在了林正身前、巨剑剑旁,看着不怀好意而来的三人道:“在下藏剑山庄二庄主叶孟春,负责此次论剑大会大小事宜,敢问三位,何故扰乱此次比赛?”
向林正出手的这名老者鬓眉皆白,面容清癯,之前也是他用元气大喊了一声交出秋水剑震三了林正的剑气,他用他那如同纸张摩擦声一般的声音说道:“我们三人,只想确定,他手中之剑,是否是……秋水剑!”
想到秋水剑知名,叶孟春眼中亦不能免俗的闪过一丝贪欲,但瞬间便被清明所替代。不是秋水剑的诱惑不够大,而是他明白,有些东西,他是触碰不得,至少在这长安城内,是不能。
叶孟春看着老者,寒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有可能是秋水剑!”老者身后的魁梧壮汉亦开口道:“想来叶二庄主不会不知晓,秋水剑关系重大……”
叶孟春简单明了的打断道:“所以?”
见叶孟春竟连让自己把话说完的机会都不给,魁梧壮汉面色微沉。
叶孟春看着三人寒声道:“这是论剑大会,这里是天子脚下皇城门口,难不成几位还想杀人夺剑不成?!”
另一名白发老者这时说道:“在下时景州!”
向林正动手过的老者微微一顿,亦说道:“在下常子安!”
魁梧壮汉同样说道:“在下方寸雷!”
三人都是成名已久的明心境大修行者,虽已销声匿迹多年,但自报家门后,就连叶孟春也脸色大变。
“鬼面无常时景州!”
“神符鬼画常子安!”
“那大汉……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我想起来了,他就是十年前名噪一时的火雷掌方寸雷!”
随着有人认出了这三人,人群中不可避免的发出了议论声,他们总算明白这三人是为了林正手中之剑所来,于是议论声更大。
“呸,什么大修行者,竟然想要抢一小娃娃的佩剑,莫不是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骂出声的依旧是那位衣着俭朴的老农,而他的叫骂声却得到了人们的纷纷认同,于是有更多人一齐出声讨伐时景州等三人。
本意是想以声名压人的三人,在听到长安百姓各种辱骂声后,脸上的表情自然是十分精彩。
王悠海不知道何时来也来到了擂台上,站在叶孟春身边对这三人说道:“在下天南王家王悠海,奉劝各位还是速速离去的好,先不说天策府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若是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