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的绰号叫“鼻屎”。
因为太饿的时候,他总是会吃自己的鼻屎充饥,虽然没多少人会笑话他,但是“鼻屎”的头衔是摘不掉了。
他生的矮小,又营养不良,十二岁了,身高才只有一尺二寸,体重连三十磅都不到。
他很羡慕吉卜林和马丁他们,已经长得差不多高,差不多强壮到能给搬运的工人打下手挣钱了。
马丁还会扒口袋,他的手艺不错,人也不错,常常照顾大家。听说东市街的帮派都想招揽他了。吉卜林跑的飞快,人又机灵,不光养活他妹妹,有时候还把不多的食物分给杰克他们。
杰克觉的自己很没用。
没用到这种时候还会腿软!
杰克咬咬牙,就算腿跑断了,也要跑!
他用瘦弱的鸡爪子一样的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大腿根,别抖!别******抖!坚持一下下!马上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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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看见吉卜林,是在溜达着找午饭的时候。
吉卜林带着他妹妹,也在寻摸着找吃的,杰克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拐进一条巷子,想去看看后巷那家红绳门子有没有吃剩的垃圾丢出来。
果然,和往常一样,有垃圾,没吃的。
想想上上个月在这儿,曾近翻到的那根没啃完的鸭腿,杰克咽了咽口水。
从巷子出来,杰克一边走着一边回忆着,哪儿还有垃圾堆?
突然,他看到了大嘴比尔和一众手下,向吉卜林和他妹妹刚才过去的方向急匆匆的走着,前面还有那个矮子托比正比划着双手说着什么。
…………
杰克生起不好的预感。
大嘴比尔盘踞在孤儿们平常活动的桥底一带,和孤儿们一向关系恶劣,常常扬言要哥儿们按月给他交孝敬,否则就不让哥儿们从桥底一带往来,还说见一次就打一次,已经有好几个哥儿们落单被他修理了,大家甚至怀疑,前一段时间突然消失无踪的大脚趾和扁头就是被他悄悄给宰了。还有那个矮子托比,不知道和吉卜林有什么仇怨,堵了吉卜林好几次,吉卜林跑的快,每次都被他溜了,今天……那个方向……
不好!
那边没地方跑,他们人多,吉卜林还带着他妹妹!
杰克一下慌了神,怎么办?
跟过去?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啊,要是被逮到,白白跟着一起被打一顿?
杰克一下又想到大脚趾和扁头,如果真是大嘴比尔一伙做的,怕是他们也不在乎再多宰几个,杰克仿佛看到自己破碎的尸体正在哪个不为人知的破棚子里腐烂。
不行!喊人去!有人看到,大嘴比尔他怎么也不敢动手杀人吧?
杰克拔腿就跑,向着孤儿们平常聚居的河东窝棚区飞奔。
平常轻轻松松的距离,今天怎么显得那么远,杰克跑得急切,又没吃东西,一会儿就脑袋发晕、肚子抽筋,脚也开始发软了。
他咬着牙,坚持着,无论如何,别出事啊!
拼尽全身力气,杰克终于跑到了,他跌跌撞撞滚进了一个到处都是破洞的大窝棚。
里面的人吓了一跳,看清楚是杰克后,笑道:“你是不是该吃点鼻屎了,看你饿的。”
杰克看看窝棚里,只有几个出不了门的小屁孩,还有沃特和巴基这一对和自己差不多的废物兄弟。
“人……人呢?”杰克气急又气喘。
“什么人?”巴基莫名其妙。
杰克猛吸一口气,尽量大声的叫起来:“马丁!马丁他们呢!咳……咳咳……!”
沃特和巴基真被吓到了,杰克的样子看起来很不正常,像疯了。旁边几个小孩子也紧张的看着杰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刚回来,又……又出去了。”沃特连忙回答
“快!……快去找!”
“干……干什么?”
“要死人了!咳……咳咳……!”杰克真的要疯了。
沃特和巴基对望一眼,也不知道是害怕杰克现在的样子,还是想快点找人来,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杰克喘了两下,跟了出去,看他们往西面和南面去了,他拔起颤抖的脚,向着东边,咬牙接着跑。
刚跑出贫民棚区,杰克就撞上了一辆装着许多布袋子的货车,跌在地上,已经爬不起来了。
过去多长时间了?
杰克差不多要绝望了。
“鼻屎儿?你在搞什么?”一个接一个脑袋从货车后面伸出来,是马丁!是他们!
杰克的眼泪在脏得看不清的脸上洗出一道道泥流,他咳着、喘着、哭着,指着那个方向,“咳咳……吉……卜林咳咳……比尔!咳!托比……咳咳!”
马丁的脸沉了下来,他从车后跑过来,蹲在杰克身边,大声问道:“在哪儿!”
“河……咳咳!……河边……死……死巷子……咳咳咳咳……”
马丁丢下杰克,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