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军爷,不知是哪里的队伍?……可是来此借粮?只要不伤害村人,老朽愿意出粮!……”那为首的老者,双手围拢,两只大拇指冲上,却有些汉礼的意思。所以由此可见,这老者也是十分讲究的那么一个人。而这会自认出粮,也实属无奈,全当破财免灾了!
因为在那军阀混战的年代,这大头兵,任谁都惹不起!倘若你不借粮,或者人家,就直接动手抢了,而且你还没地方告去!
“三叔!……是我啊!……我是冰朗!我爹是‘冰镇城’!……”这冰朗,也是许久没见自己这三叔‘冰镇山’了,但他还认得这小老头。不过要说他自己,那冰镇山或许就认不得了。因为他上次来的时候,也只有十三、四岁,而此刻呢?他都二十四岁出头,所以那冰镇山不认得他,也是在所难免!
然而要说,这十几年了,难道两家人,都不走动吗?其实也不然,虽然两家相距千里之遥,但时不时的,也会相聚一下,但冰朗却只来过这南家窝棚村一次。还是随同他父亲来的,而自这以后,即便两家还有来往,但阴差阳错,这冰朗都与其错过了。
而且特别要说的是,这冰镇山,并非是冰镇城的亲兄弟,而是他的堂弟,而冰镇城这一脉,仅是一脉单传,所以这感情上,也是差了一些。否则也不会如此了!
“小朗?你是小朗?……唉呀,这都是十多年没见,你都长这么高了!我上次,听你父亲说,你不去当兵了吗?……怎么?……”那冰镇山,刚刚想起了这么一档子事,再看那冰朗的一身军服,顿时怔了一下。但旋即便,恢复如初道:“贤侄,来!来!来!……快跟我进村!……”
这说话间,冰镇山便将冰朗等人往村里让,而且吩咐手下的炮手,赶紧回家交代下去,自己这就摆宴,为自己贤侄,接风洗尘!……
“小朗啊?……我见你,依旧穿着得是东北军的衣服?不是说,东北军都撤往关内了吗?……”冰镇山,似有狐疑的问道。
“唉!别提了,被一点事给耽误了!……对了叔!我这次来呢?就是在你这弄点吃的,然后我也南下了!……嘿嘿!三叔,您老人家,可要破费了哦!……”
“你这孩子,哪里话?别的东西,或许三叔家没有,这粮食还不是管够?……小朗,你放心的吃,管够拿!……”冰镇山此刻,却并非说得是大话,他家单只粮囤,便有数百个,那陈粮都生了虫子,每每都要长工在好天翻腾出来晾晒。
“小朗啊?有句话,不知三叔当讲不当讲!……”
“三叔,有话但说无妨!……”
“听说那日本人,都打到山海关了!……你这南下,能走得成吗?还有,你的父亲,还在‘尚北’?……”
“三叔,您放心,那日本人又没拿了我们东北军的花名册,他知道谁是谁啊?再者说了,我跟您说,我正打算去南京逛逛呢!您也别拦着我,我是自有办法南下就是了!……”
冰朗大大咧咧的拍了一下,他那三叔的肩膀,却把他三叔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于是也只能一抬手,将冰朗,以及他身后这些大兵,往院子里面让。
而且冰镇山家的这个大院,也真够不小的,足足占地数十亩之多,清一水的仿古建筑,分前中后,三进的院子。其实要算上后花园?那就理应是四进了,就这么一座大庄园,别说冰朗仅仅带了八十人了,即便再多下十倍,想必这大院子,也能放得下!
“哟!老爷,这家里都是女眷,你怎么把大头兵,都引到咱家院子里来了?……”
然而此时,这冰朗手下的兄弟,刚刚在院子里面铺开,便从正堂走出一位,身材苗条,而且皮肤水嫩的这么一个婊子!……
说错了,不婊子,是一个浓妆艳抹、风韵犹存的少妇,看那年纪,今年也就只有三十岁左右,捣撤得那个漂亮,乃是这冰镇山的一房小妾,姓杜,名叫‘杜红娘’!
“呵呵!红娘啊!这可不是外人!……这小朗!乃是我大哥家的孩子!……对了,小朗,这是你三婶!……嘿嘿!……”这冰镇山说道此处,竟然老脸有些羞红。因为他这四姨太,比他大儿子冰粮,竟然还小着两岁。
“见过三婶!……”冰朗道是很有礼貌,冲着那杜红娘一拱手。因为,像这种事,他已然见怪不怪了。有得是,那老梆柴,讨小老婆的,像冰镇山这还成了,讨了一个与他儿子一般大的,还有那,讨得与他孙子一般大,人家过得也很幸福!
“哟!这孩子,嘴真甜!……来!跟三婶进屋,三婶给你抓糖吃!……”这杜红娘,说话间,便将冰朗连拉带扯的给拽走了。看得那冰镇山,心里乱七八糟的,感觉这小浪蹄子,是又要发春了,竟然连自己的侄儿也不放过!
“老爷!……”
此刻,冰镇山正打算追过去看看,一个身材佝偻,留着山羊胡的瘦老头,却将他给叫住了!
然而此人是谁?却是冰镇山府里的大管家-苟不理!也就是说,此人姓苟,双字‘不理’,而且这‘不理’俩字起得也非常好。狗都不愿意理他,你就说他这人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