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日已西斜,胜观峰顶一片暮色苍茫,云蒸霞蔚,如此景色,原本应吟诗作赋,曲水流觞,但场中二人借着晚霞映衬,已然化作两道青影,战作一团,这时二人哪里还是比试较量,论个高低上下,早已生死相搏。
场中诸雄见此情景,于心不忍,大多有心下场劝解,但如此战况,内劲纵横,无人能够分开,一旦强行介入,弄不好连自己也会重伤。
此时天空中渐渐下起雨来,人影都模糊了,只见二人往来穿梭,雨中听得“嗤嗤”内劲响声,愈战愈烈,头颅之上升起白烟,此时二人即便想收手也已然晚了,非得分出胜败,才能罢手。
锦仪师太于心不忍,高宣佛号“阿弥陀佛,五岳结盟本为齐心协力,壮大正道,对付魔教,不想内乱先起,两派百年纠葛,难道非在今天有个结果么?”
其时距衡山祖师叛出嵩山历时已久,原本仇恨应当消弭,但是百年中恩怨纠葛,仇恨越积越深,计尚两个师弟在湖南无故失踪,荀鹤卿三位师叔中毒而死,虽然凶手俱都未曾查处,但江湖中人都怀疑乃是对方门派下手,苦无证据,只能暗中厮杀,今日借着五岳结盟的集会,两派心中俱都存了个了断的心思,想一击奏效,击垮对方。
二人越斗招式越是纯熟,往往旁人看来无比险要的的一招,对方随意都能化解,实在是因为衡山、嵩山渊源太深,究其本源,俱是一派武学,招数十分类似,知己知彼,突然之间,荀鹤卿身形一晃,双臂搅动,直奔计尚前心而来,计尚一惊,原来此招乃是嵩山秘技——缠丝劲,近年来所创,武林之中颇有威名,但从不外传,不知为何被荀鹤卿使出,计尚也是双臂搅动,同样一招缠丝劲直奔荀鹤卿,心想自己在这一招上浸淫二十余年,荀鹤卿无论如何也不是自己的对手,眼看着四臂相交,互相缠绕,比拼内力,突然荀鹤卿招式一变,双臂暴涨,如同钢鞭一般,猛的一下往外一抽,疾如奔马,这一招突如其来,完全出乎计尚意料,身形暴退,但哪里来得及,只听得一声惨叫,血雨横飞,计尚左臂肩头中招,整条胳膊都被荀鹤卿抽飞。
再看计尚,跌倒血泊之中,陷入如同泉涌,喷射出来,夹杂着雨点,惨不忍睹,嵩山门下,各执利刃,冲上前去,护住计尚。
“大嵩阳神掌,不过如此,计大掌门,你那缠丝劲乃是近年新创的功夫,我荀鹤卿在如何手眼通天,也是不会,我使得乃是衡山祖传武学,抽丝劲,双方武学,各有所长,以后这‘叛徒’二字,还是少提为妙。”原来昔年嵩山派创出缠丝劲,威震武林,衡山派不甘落于其后,创出一招抽丝劲,但江湖之中很少使用,二者招数相似,但内劲截然相反,一是往里剿杀,一是往外抽杀,计尚哪里见过这招,因此左臂生生被荀鹤卿卸下。
峨眉、恒山两派掌门,跃进场中,给计尚敷上止血丹药,计尚怒视荀鹤卿,牙直打颤,依旧恶狠狠地说到“叛徒,今日我嵩山栽了,你这些年韬光养晦,故意示弱,原是为了今天。五岳结盟,今日之后,只要你衡山不找我嵩山的麻烦,我嵩山派过去恩怨一笔勾销,以五岳剑派大局为重。”
众人不由得唏嘘不已,眼见得计尚先前喋喋不休,纠缠不清,惹人厌烦,眼下却铮铮铁骨,声明只要五岳剑派结盟,两派恩怨一笔勾销,真乃是铁汉,心中不由得佩服。
风清扬此时感觉脑袋都快炸了,从上的嵩山,他便瞧计尚不顺眼,感觉此人长的颇为奸诈,说话办事无不猥琐阴险,让人十分厌恶,那荀鹤卿道貌岸然,风流倜傥,还替自己解剑,一派大宗师气象,虽料想这计尚如此光明磊落,这荀鹤卿却是口蜜腹剑,下手狠辣,一时之间,觉得江湖险恶,让人捉摸不透。
大雨滂沱之中,只见贾月楼缓缓站起,身后华山众弟子肃立,哑着嗓子说道“荀掌门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既然如此,我华山派无话可说,便是你荀掌门做这五岳剑派盟主吧,从今天起,只要是五岳联盟同心协力,对付魔教,我华山派莫敢不从!”
说罢,也不与众人打招呼,带着华山门人离开峻极禅院,风清扬紧紧跟随,各门各派首脑人物一看,俱都感觉心寒,原本指望五岳同心协力,众志成城,为抗击日月神教出力,谁料想祸起萧墙,嵩山和衡山打了个你死我活,因此也都道声告辞,离开胜观峰顶,只落得衡山、嵩山两派在峰顶怒目而视,剑拔弩张,好不尴尬。
夜已深了,一盏孤灯,窗外大雨,屋内三人,烈酒一壶,“今日之事,实在出乎意料,我贾月楼多年来疏于世事,对于机关技巧最不通晓,五年来奔走之功,今日功亏一篑,明日咱们启程,回转华山,以后闭门不出,潜心习武,指望五岳联盟,共抗魔教?嘿嘿,只怕魔教未来,咱们自己先打的人仰马翻。”
说话的正是贾月楼,另两人是风清扬、蔡子峰,“清扬啊,今番无事,就跟我回华山吧,习文练武,再过两三载,你也大了,太师父给你去峨眉提婚,你看如何。”
风清扬一听这话,面红耳赤,贾月楼哈哈大笑“你小子,这点儿小计俩我还看不出来?峨眉派的那个小妮子原本不错,看起来漂亮活泼,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