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与天津交界,某山区,隔离区内
林晓斌用特殊的软帽罩住自己的每一根头发,然后套上一层隔离塑胶膜彻底隔绝任何粉尘。
完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自我陶醉,二十多岁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这将是他的荣耀时刻。
他转过身,从身边推过一个手推车,从一层层的柜子上拿下各种工具和设备,放在里面。此刻只有他一个人待在他领导的实验室里,所有的研究人员都已经被他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支走了,而监控和防护协议也被他悉数关上——他不想受到任何人的打扰,更不想被那些繁文缛节约束,与那些大发现失之交臂。
即便危险,他也不在乎。况且面对未知在他的面前并不完全等于危险,反倒更像是一个可以揭开自然界神秘面纱的征程,一个千载难逢的契机。如果他为此付之终生的“事业”就这么被那些战战兢兢,大惊小怪的庸人阻挠,那他才会追悔莫及。
好了宝贝,准备好了吗?他满意的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工具,伸了个懒腰。
一切都准备齐全,好戏就要上演了。
他推着手推车回到了实验台,把工具放在手术架上,站在隔离箱前,压抑自己澎湃的心情。在这道厚实的有机玻璃之后,是目前为止他见过的最巨大的宝藏,仿佛是基督徒心目中的圣经,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林晓斌将成为伟大的摩西,只不过他接下来要做的要比摩西所做的危险的多。
他带上手套,找上特制的头盔,身着一次性防护服,打开了隔离箱,慢慢地取出了那支恒温罐——他要做的工作需要精细的操作,还有机敏的反应速度,隔离服厚实的手套不允许他充分施展他那灵活的双手。而且作为一个中科院的院士,他太清楚手中的东西很可能是什么了,不得不多加小心。
勇敢和送死是两回事。虽然他不在乎为自己的科学牺牲,但他也不想就这么死于大意。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将直面那份样本。或许里面是病毒,也或许那只是普通的砖红土壤。不过他却一点都不担心。他也曾对一份埃博拉病毒样本做过同样的事情,但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其实生存,或者毁灭,根本就不是个问题,仅仅是一瞬间的事。
所以他要利用好自己的每一分钟。
林晓斌舔了舔嘴唇,再次确定一切防护措施都做好后,打开了疾病控制中心的密封夹。
慢点,慢点,宝贝,慢一点……
他小心的呼吸着,眼睛紧紧盯着手上的小东西,生怕惊动了恒温管里的“泥土”。他甚至希望能用自己的精神力量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否则全身的血液推动脉搏,会让他的手不停的颤抖。
对……马上就可以了,再慢一点……
那团泥土似乎动了一下。林晓斌差点把恒温管甩出去。
但眨眼间,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似乎一切都是幻觉。
奇怪。林晓斌低下头,尽量凑近恒温管,仔细观察着里面的泥土。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林晓斌眨了眨眼,逼出一些眼泪缓和一下干涩的瞳孔。他暂时放下了恒温管。
或许是他的心情太激动了——也许是紧张——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刚刚可能只是他眼花了,也可能是手抖了,导致那团泥土也动了。毕竟恒温管是用来模拟原始环境的装置,只要电池没有耗尽,样本就可以一直保持着原来的状态,即便在恒温管中的东西是生物,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活动。
没错,一切都是错觉。
他安下心来,稍稍平复了一下因为惊吓而砰砰直跳的心脏,再次拿起了恒温管。
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打开了盖子。
一股凉气迸发出来,似乎连空气都能冻结。肉眼可见的白雾瞬间升腾,笼罩在林晓斌眼前。
这么冷?怎么可能?这哪是保持原始环境啊!
林晓斌诧异不已。恒温管居然被用作单纯的冷藏器?那这还采集什么原始样本!就是有样本也早就死翘翘了!
那巨大的宝藏也可能化成了泡影!
他慌张的把其中的“泥土”倒进了旁边另一个隔离箱中早就准备好的培养皿中,接着迅速调试隔离箱中较大功率的恒温器,把温度恒定在三十七摄氏度。
希望还来得及……希望……他一边祈祷着,一边把用过的恒温管扔进了高温密封罐进行彻底消毒,紧张的情绪带动心跳再一次剧烈起来。
泥土似乎又动了,不过林晓斌并没有看清楚。他试图凑近再检查一遍,但转眼之间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这么一打岔的功夫,他也平静了许多。
好了……下一步……你到底是寄生类的生化武器呢,还是病毒类的?我来猜猜……嗯,先从病毒入手吧。林晓斌略微思考片刻,做出了决定。
如果这生化武器是病毒,那就要有宿主;如果宿主是细菌或者微生物,那就要有养分……总之需要任由其繁殖到一定数量形成群落,聚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