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而且不会是什么好梦,”汪勇指向了图上的一个线条的峰值,“你们可以看到,这是改名受感染者接受检测以来脑电波活跃的最高峰值。小李,放大它。”
“是。”
图片渐渐的变成了马赛克,然后再一次清晰——虽然在刚才看来,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峰顶,但放大之后众人才发现,这个峰值上充满了波动,还有同种颜色不同深浅的标识。
“看到了吗?”汪勇道,“他的脑电波很紊乱,甚至要比实验中的小白鼠还要混乱。”
“这能说明什么?”萧毅身后很远的地方有人问道,“做噩梦?”
“很抱歉,我不知道。我想这个答案是我给出的最稳妥的解释。我现在怀疑他们之所以不能醒过来就是因为大脑这种极度紊乱的状态。就像是一个死循环,或者说是比尔曼的保险箱,只要他们的思维走不出那个循环,他们很可能就永远……”
不,是他们的灵魂……他们的灵魂走失了……不知道为什么,萧毅自然而然的在心中补上了一句。汪勇显然没有把话说完,但他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的够多了。
孟国章依然是那么冷静,眉宇间透着深不可测。他知道,自己是这里主持大局的人,有些话别人可以回避,他却不得不说。
“你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变成……”他顿了顿,把“植物人”这三个字咽了回去,“他们很可能醒不过来了?”
“啊?”汪勇愣了。
“他们……”
“不不不,他们想要自我苏醒确实很难,”汪勇连忙摆了摆手,“但要想人工把他们叫醒很简单,只要用弱电流刺激他们的大脑,直接用暴力解开死循环就行。”
“那你们为什么不唤醒他们?”孟国章暗自松了一口气。
“因为我们尚未弄清导致他们昏迷的原因。”汪勇扬了扬手中的报告,似乎在说“我早就说过”,“所谓梦,或者单纯的睡眠,都是大脑系统制定的第一层防线,一种消极的自我保护机制,像是一种应急休眠的保护措施,在主体系统出问题的时候强制切断电源,连同问题部分一起关闭。也就是说,每到人的机体遭受到无法自我解决的问题的时候,大脑都会强迫自身进入睡眠状态已达到降低肉体消耗,甚至是避开危险的目的。”
“所以?”一连串的解释让众人头疼。
“所以是在我们找到原因之前,我不认为唤醒他们是好事。因为我们很有可能在唤醒他们的同时结束了这种消极保护,也启动了那些‘系统故障’,反倒不利于解决——我也不知道大脑在自动解决什么,反正很可能会伤害到他们。”
汪勇又翻了一页报告,似乎是打算继续说下去,可没等他开口,一个陪带着疾病控制中心徽章的女护士走了进来。她看起来很着急,甚至没有去看站在屋内的最高长官孟国章,也没说什么,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径直走向了汪勇。
后者也有些发愣,接过了文件,打开。
萧毅和全屋子的人都清楚地看到,一秒后,汪勇双眼瞪大,眼珠突出,仿佛是看到了上帝。
“怎么了?”孟国章走上前。
汪勇抬起头,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他并没有回答,反而转过身,索性直接把报告贴在了身边的一块光幕上,“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什么?”
“这是四十五分钟前我们对三人的例行检查。注意他们的体温。”他用手指了一处表格中的数据。
三十七摄氏度。
“很正常。”萧毅道。
“这是一刻钟后的。”汪勇指向了另一处。
三十九摄氏度。
萧毅皱起了眉。他不认为这一点的体温变化能说明什么。“他们在高烧。”
“这是十五分钟之前的。”第三幅表格。
五十一摄氏度!
“****。”萧毅忍不住爆出了粗口。他即便不用去问军医出身的吕寅昆就明白,五十一度意味着什么?人体蛋白质的结构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高温!换句话说,刚刚救回来的三人很可能面临着构成人体各种组织器官的蛋白质悉数解体的危险——大脑、肌肉、免疫系统……他们会死!很痛苦的死!
“他们服用氯丙嗪了吗?或者是……”他脑中依稀记得吕寅昆曾经告诉他的几种快速调节体温的药物。有些时候突发事件的情况很可能不允许应急小组及时接受治疗,所以吕寅昆经常背着战术条例“偷”出一些常用药给每个队员,氯丙嗪就是其中一种。
没想到汪勇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摆摆手指了指第四幅表格,“不用麻烦了。这是刚刚的例行检查。”
萧毅把目光凝视在了他手指所指的位置——他看到汪勇的手指尖在轻轻的颤抖。
十三摄氏度……
房间内鸦雀无声。一件绝无可能发生的事就展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下意识的想要选择逃避。包括孟国章。
萧毅咽了一口唾沫,“那他们的身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