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猎户套住了一只梅花鹿,要孝敬曾有恩与他的姥爷,李秀峰见是活物,就百般不收,老猎户见状就要举刀猎杀。被李秀峰拦了,让三奴绑了小鹿。在回家的路上,李秀峰还在唠叨。这是个活生灵啊,应放了才是。三奴怕东家放生,便使劲地打马回快跑,可前面一个卧道的乞丐挡住了去路。三奴跳下车,式了式乞丐的鼻息说。“是死倒。”
李秀峰姥爷也跳下车,搬了搬死倒的胳膊,又把手插进死倒的衣服里说。“心还跳着。快,三奴,抬上爬犁。”
因为爬犁上放着梅花鹿,地方不是很大。李秀峰把梅花鹿扯到地下,看见梅花鹿眼里有清澈的泪光,姥爷挥刀斩断捆鹿的绳子。抬上死倒,让三奴打马快跑起来。死里逃生的梅花鹿茫然而立,不知东西,奔跑的马爬犁在梅花鹿的眼中成了一条雪线。
小鹿欢喜地蹦了几蹦,然后没命地朝山里奔去。
到家后,李秀峰喊出家人。那时的劳金都回家过年去了,只几个,一干人把死倒抬到一个大马槽里,然后一桶一桶地往里倒凉水。也不管马槽四处漏水把堂屋湿成一片,直把死倒浇成蜡人似的方才罢手。李秀峰找来一根不粗不细的木棒,小心地,一截一截地敲打,浮冰敲掉。死倒开始软化起来,并不失时机在将毛被裹在死倒身上,又把死倒抬到火炕上。
李秀峰这时叫过充满好奇而又兴奋的李天龙,李天龙太兴奋了,从来没看见这样救一个人,这不是缓冰冻的山梨吗,所以就跳上跳下地帮忙。李秀峰拉住李天龙说:“孙子?天龙,快把衣服脱了,钻进他被窝里,只有借你的童子气他才能活过来。”
这种迷信的借童子气,实际上就是现在的人工呼吸。而那时非要童子气,而这些李天龙应首当其冲,因为当场就李天龙一个童男子。李天龙很害怕那已被子冰冻紫的躯体再加上还有一绒的黑毛。李天龙并没直接拒绝,可把身子挪向门口,准备逃走,却被母亲一把逮着。“没事的天龙,也就凉一下,一会儿就好了。”母亲很温柔地安慰。
从李秀峰一脸肃气中,李天龙知道是无法逃脱了,母亲帮李天龙脱的只剩一个红裤衩时,把李天龙塞进了死倒的被窝。李天龙“啊”的一声尖叫,太凉了!李天龙试图想逃脱,可又被摁住。李天龙躺在的不是一块冰,而是一块凉透的铁上。李天龙发出“啊哎----啊嘿-----啊哎哎-------”的怪声叫喊。并在其身上翻滚。李天龙的那次行动,只是小时候和我的一个游戏而已,很好玩的游戏,可那种扎骨的凉成了他唯一对凉的记忆。
‘死倒’终于在年午夜的爆竹声是睁开了眼睛。他睁开的第一句话竟是:“五达大一由马鸡。”这时人们才知他是个日本浪人。这句话的意思被后来的叶子翻译成死而复生的叹喟,类似,主啊,我又回来了!令人感叹不已。
浪人在两个星期后便和李秀峰一家人同进晚餐。浪人的中国话纯熟的令人难质信。浪人叫够荣三畏,他说他走库叶岛,过海参崴,终年流浪,最后还是被西伯利亚的寒流击倒。
“那你没有家吗?”李秀峰非常纳闷。
“人在途中,家在心里。”够荣三畏禅语般的回答。
李秀峰似懂非懂地点头称是。当听说李天龙就是借给他气的男童时,浪人站起身,鞠躬鞠躬又鞠躬,然后把李天龙揽在怀里,紧闭双目,长久不语。李秀峰站起来款让。“份内的事,份内的事啊,坐下吧。”
浪人并没有坐下,揽着李天龙,对李秀峰和母亲李环秀弓了弓身说:“老人家,浪人有个不情之求。”
“说吧,说吧。”
“我想将我的小女配与令孙,救命之恩,永结亲缘。”
李秀峰并没有直接回答浪人的话,而是反问道:“你不是没有家吗?”
“孟浪有家有窒,有妻有女,只是惯于漂泊而已,我家小女与令孙同岁,待稍长大后,我送来便是。”
“好事,好事。天龙娘,就这么定吧。”李秀峰随口应承下来,那时候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李秀峰同意,那就是父母的父母之命,更是无可争辩。
李秀峰这时上前拉住李天龙的手告诉说。“天龙啊,这是你老丈人,你媳妇的爹!”那时,李天龙虽然幼小,但已知道媳妇是怎么回事。所以李天龙万分羞涩,起身逃出了上宅,扑到一堆干草上,闭眼做梦去了。
之后几天,李天龙一直跟在够荣三畏身边,跑前跑后,牵着够荣三畏的手,使劲地摇动,这让一边的母亲大为嫉妒。后来明白了,李天龙对他岳父的亲昵,完全是因为缺少父爱所致。够荣三畏也不吝慈爱,常常把李天龙背在肩上。
岳父对自己的垂爱,使李天龙心高气傲,扬眉吐气。
可够荣三畏住上一段就离开了。
在够荣三畏走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李天龙落寞无助,郁郁寡欢,整天醉心于够荣三畏送给的那支铜笛,可李天龙就是吹不出曲子来。妹妹李佳凤耻笑李天龙是想媳妇了。李天龙无言以对,索性就和李佳凤喊。“就想就想,是我的媳妇我怎么能不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