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扬感动的向张翼舒,鞠躬致敬道:“张老,真的很感谢你,我会记得你给我上的这一课,我会知道时刻不忘初心,我也会知道每个人都有其用武之地的,就看你怎么用了,我也会记得同流而不合污,这一切,我都会记得的!”
张翼舒笑着摆了摆手:“不要将气氛弄得这么正式,实际上,这只不过是我这个糟老头子这一生以来的经历而已,秦顾问,你年轻、正直,是个不折不扣的青年才俊,我这么说也只是不希望你也走我走得弯路而已!”
秦飞扬再次表示了感谢,他有他的坚持,他有他的路,但张翼舒的建议确实也对他产生了很多借鉴的意义,张老能够如此的坦诚,这是份恩情,不得不承认!
“对了,张老,我还有个事情,想要摆脱一下您,能不能给这妮子找一个合适的收养家庭?这孩子是无辜的,而且也是相当坚强,相当不幸的!”秦飞扬出声想要解决小女孩的出路了,他不是没有想过将这小女孩养在身边,通过自身来感染小女孩,让她快速的恢复。
但毕竟男女有别,而且自己只有一个人,当然也没有办法很好的照顾小女孩,不能给她一个家庭的感觉,让她弥补缺失。
张翼舒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这个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可以联系一些家庭,也可以将她送离国内,要不是,我很快就要离开上海,那张家都可以接纳下这个孩子,给她最好的教育,最周到的照顾。”
“什么?张老您要离开上海了?”秦飞扬诧异的问道,要知道,张翼舒虽然在国民政府里也任职,但他的地位与生活的圈子,还是在上海,在法租界啊。
要知道,一个人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最熟悉的圈子的,更别说张翼舒这种地位显赫之人。
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的,一定如此!
张翼舒没有丝毫的隐瞒,而是很爽朗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想离开啊,可现在上海已经被日本人给占领了,我又是政府里的委员,如果这个时候还继续留在这里,哪怕是在租界,那也是会被人担心的!只能离开了。”
可不是么,上海沦陷之后,国民政府就大量的动员上海的社会名流们离开这里,一来是怕这些人被日本人威逼利诱的成为了汉奸,造成相当坏的影响,二来也是为了保护这些要员,毕竟鬼子凶残起来,那可是相当疯狂的。
但这实际上是一个相当难做的工作,一来让人离开自己最熟悉的圈子,放弃一切的地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会让每个人都会抵触的,二来在安置这些离开上海的人方面,国民政府也没有做好后勤工作,导致不少离开上海的先行者们损失惨重,却又没有足够的弥补,甚至还出现了让人举家喝粥的事情。
这不得不让后续者对离开上海产生了不安与紧张,这倒也并不仅仅只是不爱国什么的,说到底,上海虽然沦陷了,已经被日本人实际占领了,但里面还有着两块遮羞布,法租界与共租界,所以,不少人愿意待在这里,他们觉得日本人再怎么样,也不敢跟法国人、英国人和美国人动手的。
只要待在租界,那就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这是一座敌后孤岛,虽然危机重重,但也机遇连连,让每个冒险家慕名而来,不愿离开。
长叹了一声,张翼舒出声道:“现在还有不少人将希望依旧寄托在西方人的身上,却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已经不一样了,日本人的狂妄与疯狂是那些西方人所想象不到的,而共租界与法租界也不会永远是一片热土,西方人迟早要放弃这里,而日本人将会主导这里,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了?是做汉奸吗?我张翼舒可做不到!”
“因此,也只有主动离开了!能够在离开之前,还能够见识到秦顾问这样的热血儿郎,真是我张翼舒的幸运啊!”张翼舒万分感慨着。
秦飞扬肃然起敬,虽然张翼舒说得轻松简单,但实际上这个决断不亚于壮士断腕,绝对不是一件容易做的选择,人越是在高处便就越是忽略了那些忽微的威胁,张老却能够在这样的高位上,准确看出事态的发展,做出急流勇退的决断,实在是融大智慧、大实力于一身。
秦飞扬满是敬意的看着张翼舒,口中满是钦佩:“张老,您真是……”
“不过,秦顾问你可不要忘记了,不论你身在何方,我们张家都将是会你坚强的后盾,会一直支持你的!”张翼舒笑着打断了秦飞扬的感情迸发。
他大手一挥的,向秦飞扬发出了邀请:“走,咱们去看看那些寻芳揽胜的雅客!”
秦飞扬自然不会不从命,外面可真的凉啊,而楼外的黑暗中,正亮着闪闪的火光,这显然是那帮雅客们忍不住通过抽烟来取暖,这下家伙也真是的,看来,这也是张老离开上海之前,给予的这帮人一个教育了。
秦飞扬哑然失笑,并不会多说什么,这是一个秘密,如果泄露出去,那张老未必能够平安离开,看着前面正在向众人大声招呼的张翼舒,秦飞扬浑身暖洋洋的,这是一种叫做信任的力量!
当欣赏过这些“雅客”们的可怜模样之后,秦飞扬回到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