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波光水门内的谌仲听到那有些熟悉的声音时,心底便是微微一惊,脑中霎时出现一个身影,起初他并未肯定,待那人自保姓名,他才笃定,口中喃喃道:“有凤来仪,果然是你。”
外面打斗声早已惊动冰洞内的尾勺明媚崖渔等人,几人蹿将而出,冰洞内空空荡荡。
谌仲本不想参与其中,但又想到凤绮言巧言善辩谋略过人,晓人性智慧超然且修为高深,尾勺明媚等人涉足江湖尚浅,就算有寒门五杀与那崖渔坐镇,也难免着了凤绮言的道,何况凤绮言此次进入苍白之陵,自然不会一人前来,雪国神庙年轻辈份中的高手皆会随他左右。就算没有狄休死前相托让他保护尾勺明媚安全,他也绝不愿看到尾勺明媚有任何的危险,想到如此,他施展流劲气朝那波光水门触碰而去,那波光水门霎时犹如流瀑,冰魄状顿时翛然,又可自由出入。
谌仲将流劲气护着全身抵御那波光水门寒气侵蚀,硬着头皮钻了出去。
破水门而出,又到那冰洞之中,运用天谚诀中的千罗万象之术,将周身的修为功力尽数隐逸,身形虚无缥缈,气息更是掩盖若无,这千罗万象能纳万物容已身,此时的谌仲运展这千罗万象术后,仿佛与雪夜荣为一体,若非他发出声响,常人绝难发现他的存在。
他掩在冰坳一侧,侧头朝着场中瞧去。
只见浊牙挂着闲散笑意瞧向凤绮言等人,待看到其身后诸人时,面色竟不由一变,转瞬即逝,又转为浪子之态,笑道:“好大的排场,天下十大巨子竟有四位在场,神庙如此奢华阵容,想必苍白之陵一行中,无人能够与之比肩了。”
说着他转头瞧向崖渔,摊了摊手,微微叹道:“公子,棘手的很。”
场中所有人在听到浊牙的话,纷纷大惊失色,天下十大巨子乃是天下年轻辈份中修行最为卓著的十人,这一行人中竟然存有四位?那该是何等强大的阵容。
谌仲凝目瞧去,凤绮言乃是神庙烧香人,那江枫渔火两大巨子自然与其同行,那另外两位巨子又是何人?借着月光,却是发现那一行人前赫然有两个熟悉的人影,他陡然一惊,那两人赫然是那太氏荣耀太弦与那琅琊之星剑豪之子易有辕。
江枫渔火二子在加上太弦易有辕,这四大巨子齐聚已足够震慑苍白之陵中任何一个团队,在有那心机修为都是深不可测的神庙烧香人凤绮言,这……这个团队实在有些恐怖,饶是谌仲平时心思沉稳,此时心下也是不免为寒门诸人担忧起来,若是那凤绮言执意要找他们的麻烦,如何能够抵挡?寒门五杀虽修为高深,但毕竟较之十大巨子中的人尚有差距,想到如此,谌仲心下已做了决定,若尾勺明媚有什么危险,他便是舍弃性命也要出手相救。
崖渔本该有些吃惊的,无论任何人听到浊牙说的话都不会淡定自若的,因为面前的阵容实在太过恐怖太过强大,强大到难以想象难以抵抗,何况那四大巨子竟唯面前这自称凤绮言马首是瞻,这人究竟有何本领,能够统帅这些惊才绝艳的惊世之才?
崖渔有些疑惑,但他的面色却好像显得很是淡然,丝毫没有惧怕的模样,停了半响,拱手笑道:“诸位既是神庙的人,想必江枫渔火两位巨子也在其中了?久仰大名,何不显身一见?”
场间寂静,无人出言回应,沉了半响,只听凤绮言淡淡的笑道:“要见江枫渔火,需得拿出些本事的。”
崖渔笑道:“哦?”
凤绮言笑道:“传闻尾勺门主一生只有一嫡传,想必便是阁下了?”
崖渔道:“你知道的很多。”
凤绮言笑道:“我知道的要比你能够想到的要多的多。”
崖渔笑道:“哦?你还知道些什么?不妨说出来。”
凤绮言笑道:“你当真要听?”
崖渔笑道:“愿闻其详。”
凤绮言笑道:“尾勺门主不愿你抛头露面,始终将你隐在暗处,想必也是为你好,否则这天下十大巨子席位,定然该有阁下一席之地的,而尾勺门主偏偏是一个不重名利的人,他也不愿自己的弟子去追求那些虚浮之名。”他啧啧叹道:“可惜呀可惜,你却是违了尾勺门主的意,前些时日,你执意北渡邙江要与启神子一战,我可听说,阁下竟与那启神子斗的不分伯仲,这等本事,也的确很是难得,也不愧为尾勺门主真传,想必尾勺门主就算得知你违背他的命令前去斗那启神子,也不会生气的吧?”
说着他顿了一顿,继续笑道:“可听说毕竟只是听说,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想见我们的江枫渔火两位公子,可得拿出些本事才行。”
崖渔心下微微一惊,他北渡邙江与启神子一战极为隐秘,这姓凤的家伙如何得知?但见他言谈自若信口道来,竟好似亲眼目睹一般,师傅他将一身剑法尽数传于自己,却是始终不愿自己在天下间扬名,这又是为何?他想不通也想不明。
崖渔沉了半响,颌首笑道:“请赐教。”
凤绮言未答话,却是微笑的朝着后方微微点了点头,只见月色氤氲黑幕下,一少年缓缓走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