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谌仲想了想,还是不在耽搁,放下一锭银子,拎着包裹就走出门,打算继续朝坝上而行。
此时阳光微暖,昨日的寒风已然褪去,虽略有秋意拂面,却难掩暖日之情,官道人烟稀少,所以很是安静,未行多时,忽闻身后劲马飞驰,转头一瞧,却是方才那势族四少年中的知春和阿秋。
两人面色紧蹙,神态慌乱,衣衫不整,嘴角渗着血渍,显是刚经过一场恶斗,时而朝后观望,像是惧怕什么人来追赶。
劲马从谌仲身侧飞驰而过,险些将他撞到,谌仲蹙着眉头瞧着马上人,似有些不悦,方才若不是自己微微挪动身子,岂不是要被撞到重伤?
忽然一股劲风从头顶划过,一道黑影凭空拦住那两人去路,那黑影却是一面目暴戾的少年,谌仲一眼便瞧出这少年的打扮乃是蛮人,蛮族少年手中朴刀寒风森然,刀锋光芒闪耀,朝着那两人横切而去,两名势族少年飞身躲避,那骏马却是被拦腰截断,鲜血横流,腥味四散,五脏流了满地。
蛮族少年手握朴刀飞身追上,知春与阿秋狼狈逃窜到林中。
谌仲眉头紧蹙,紧跟而上,到了林中,掩在一棵树后,探头向外看去,只见那蛮族少年挟着朴刀冷声道:“修为不行,跑的挺快嘛。”
知春冷声道:“你们将我们那两位兄弟怎样了。”
蛮族少年朗声大笑,道:“自然是杀了。”
知春朝着身侧的阿秋道:“阿秋,你快去喊阿怖他们,他交给我。”
阿秋咬紧牙关,一把从腰间抽出长剑,寒声道:“和他拼了。”
知春一把将阿秋推到一侧,叫道:“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快去喊阿怖救那那些村民,否则就来不及了。”
阿秋还待争辩,知春却拔剑朝着那蛮族少年刺杀而去,他一咬牙,掉头便飞奔而去。
“村民?”谌仲心下隐约不安,未等他多想,那蛮族少年已是拔刀上来,叫道:“那我便先杀你,在杀他。”说着一刀朝着知春头顶砍去
刀练如光,知春哪里能够抵挡,被一刀划开胸前长衫,鲜血流淌而下,他忍痛拔剑划出一道剑芒,却是被那蛮族少年一刀砍落。
他已闭眼等着朴刀宣布他的生死,却听咚的一声闷响,然后一道身影已挡在他的面前,他定睛一瞧,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才想起在这人却是那客栈中一直闷口吃喝的乡下小农。
“你快走,他是蛮人中的修行者。”知春急声道
谌仲头戴斗笠半卷纱布遮住面颊看不清面容,沉声道:“你方才所说的村民可是草屋村的那些村民?”
知春一愣,道:“正是。”话音一落,眼前那小农便化作一道流光消逝不见。
知春脸色大惊,暗道:御风而行,这小农身法之快,难道他竟是一个灵恸境的修行者?在向前一瞧,却见那蛮族少年朴刀在手,人却已瘫躺在树根之下,双眼瞪大如牛,却失去光彩,显然已死去,他走近一瞧,发现朴刀已破,刀身透出一个空洞,将朴刀拨开,才瞧见这人的喉间鲜血横流,一块银锭镶在其喉间伤口中,腥红的血液正顺着银锭滴落在他袒开的胸脯之上。
知春心下的惊骇程度溢于言表,要知这死去的蛮族少年,可是那蛮人太上榜中行排十二的高手,是一位灵恸境中期的修行者,年岁较之自己相仿,修为却较之自己高出了一个境界,就这样被那乡下小农一块银锭击中喉咙,一招致命给杀了?更让他惊讶的是,他连那乡下小农是如何出手都未瞧见,他疑惑万分更多的却是惊叹这凌厉的手法。
提起手中长剑,将那快银锭从蛮族少年喉间摘下,又将朴刀收入囊中,知春打算原路返回,去那草屋村去探听下情况,那渡江而来的三个蛮族少年了,可都是太上榜上有着名号的年轻修行者,打头的那位更是昨夜三招点水式击败苑紫衣的人,据说可是那太上榜中行排第三灵恸境巅峰的修行者。
…………
……
晴空下,林间上空一道流光踩着梢顶的枯枝飞速而行。
行不多时,谌仲只觉前方烟熏缭绕腾空,似有火光,那方向却正是草屋村所在,他心下一紧,不详之感跃上眉头,运气周身功力幻做流光蹿将而去。
待到村口,却是发现草屋村已是火海一片,时有鬼哭狼嚎声传出,甚是可怖,他幡然大怒,踏步朝村内疾奔,转过几座燃的正旺的民房,却是发现前方空地中站着一位蛮族少年,这少年袒胸露乳,梳着冲天发髻,双目暴戾似火,一手提着铜锤,一手却是拎着一少年大声质问,谌仲定睛一瞧,那少年却正是昨夜的卢小六。
透过浓浓烟雾,两名身穿百翎锦衣的势族少年瘫在一草屋的屋檐之下,已是奄奄一息,想来受了不小的伤,草屋顶的大火正顺着墙檐蔓延而下,眼看便看烧到那两名势族少年身上,两人却是连躲避的力气都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彼此葬身火海。
一道流光闪过,他二人只觉一股力道将自己拉扯出来,二人不知所以面面相觑,却见烟雾中缓缓走出一人,一身穿粗布麻衣头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