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助道:“你瞧见那人手中的刀了吗?”
谌仲瞧了一眼秋怖手中的刀,笑道:“那真是一把好刀。”
辛助道:“那把刀叫做惊蛰。”
谌仲愕然,脱口道:“那人就是潜渊榜上的惊蛰刀秋怖?”
辛助道:“他的确是秋怖,现在他要杀一个人。”
谌仲不解,道:“杀人?”
辛助道:“对,杀人,杀一个好管闲事的人。”
谌仲眼光瞥向百里闲,对着辛助道:“难道那便是他要杀的人?”
辛助点头道:“正是。”
谌仲叹道:“好管闲事的人总不会是坏人。”
辛助轻笑道:“你既然知道那人是秋怖,也知道秋怖要杀一个好管闲事的人,就应该躲的远远的。”
谌仲叹道:“我的确应该躲的远远地,毕竟那是修行者之间的战斗。”
说着缓缓又叹道:“而我,却是不一个不会修行的人。”
辛助冷漠的瞟了一眼他,却不在说话。谌仲也不在多言,迈开步子就朝着南歌子素柔方向走去。
场内的气氛并未因为这短暂的插曲而得到任何的缓解。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希望这一战尽快的到来,毕竟能够看到惊蛰刀出手,已算是上天修来的福分,而对于那光头少年的生或死,他们可全然不会放在心上,他们只关心剧情的精彩程度,可不关心战斗的结果,因为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已经知道了结果。
惊蛰刀秋怖不可能输,也不可能败,他唯一要做的便是如何杀死这个光头少年。
寒刀如冰雪般彻骨,惊蛰刀出手了。
既然出手,便要有一个结果,百里闲从不小看任何一个对手,更何况眼前的这人,是那手持惊蛰神刀潜渊榜排名第三位四大世家年轻一辈中最为杰出的修行天才秋怖。
百里闲闪身躲避,刀锋太过凌厉,他绝不会去冒然接这一刀。
换做任何一个灵恸境的修行者都不会冒然去硬接秋怖的这惊蛰一刀。
拔刀的速度太快,出刀的人也太快。
如梦似幻,林间的空地被刀光所笼罩,秋怖的惊蛰刀的确霸道,这样的刀也只有在他手中才能展现的如此霸道。
漫天刀光接踵而来,百里闲的身影被笼罩在刀光中,四面八风的刀芒,就像是惊声而起的千鸟一般朝着他袭杀而来。
这样的刀法毫无破绽,秋怖始终在攻,进攻的确就是最好的防守,因为被攻击的人只能自保的去防守,却腾不出任何的力量去反击。
百里闲眉头紧蹙,他知道眼前的那柄刀,已经动了浓浓的杀意,他如果不反抗,那结果只有死。
他的死绝不会有任何的价值,旁人只能将他认为是一个不自量力好管闲事的家伙,然后他的死,还会成就秋怖的威名。
百里闲绝不是一个喜欢做别人嫁衣的人,他向往自由,好管闲事,只因那梁家的孤女曾经赏过他半个馒头,那么他便拼死也要为那梁家人讨回公道,不惜得罪四大世家的人,而如今更是身陷险境。
这样的人到底是傻还是笨?如果这样的人是笨是傻的话,那世界上这样的人如果多一些,又该是多少人的幸运?
百里闲嘴角微微浅笑,被刀芒围绕的他身形涌动如流沙。
忽然,他双手持着胸前,迅捷的结了一个诡异的手印。
结印的手法娴熟,双掌描绘出一幅美仑的图案,因为刀光闪耀的原因,没有人看清他结印的那微妙的动作。
百里闲的身子此时就像被蛛网编织缠绕在一起,无数条如蚕丝一般的线芒将他紧紧缚住,那些刀芒霎时被阻隔开来,千条蚕丝像是灌木丛突兀而袭的游蛇,又像是深夜荒林惊起的寒鸦,在那结印的手掌下如获指令,千雀凌乱,游丝如炬,虽然是晴天白日,那无数条蚕丝状的雀形游物,却是盖过了漫天的光芒。
秋怖被这千雀袭杀,似是忘记了闪躲,怔怔的站在那里,握刀的手竟然开始发起了抖,抖的几乎将惊蛰刀丢在地上,他从来没有如此临近死亡,他向来都是向别人权势死亡的味道,但此时,他眼中尽是千万雀杀,这种奇幻异术,他根本无从躲闪和应对。
千钧之际,一道黑影飘过,将他从原地掳掠开来,躲过这凶猛一击。
“千雀术,这人是大印师,他是印宿游侠。”
场下有人惊骇的喊叫道,声音粗犷,倍显高昂。
大印师,乃是修行者的种类之一,以元气灵力凝聚掌心,通过复杂的结印手法来将灵力幻化成缥缈虚幻的肃杀之物进行战斗,印师传承千载,历代皆是一脉单传,较之四大家族秋家的阵师,更是罕见。
大印师传承自大明朝西部荒漠中的一个古老宗派印宿宗,历来一脉单传,行走天下的大印师被称作印宿游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