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之情,卷尾署名秣陵谌仲。
书写完毕,抚了抚卷首那三个醒目的墨字,缓了半响,谌仲终于缓缓的站起了身子。
当所有人都在冥思苦想,当所有人都在埋头奋笔疾书,那少年却已经站了起来,那略显消瘦的身形,那略显病态的面色,在这大试场中显得格外醒目。
谌仲踱着轻步,走到台前,将答题卷册交予监试官,在所有试生诧异的目光中拂袖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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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试院外,秋风瑟瑟,落叶伴着徐徐而来的秋风倾洒而下,倍显寥落的大试院门口一片寂静。
谌仲站在门外,思绪万千,大试卷题竟被他潦草书成了讼冤书,想来也是大明千古年来第一人了,当然,他并没有后悔,既然做了,便应该想到后果,这个后果也许是他也被关进明理寺的大狱,也许是直接将他定个蔑视大试的罪名秋后问斩,但他不得不这样做,也许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为何肃言申诉冤情。
谌仲低着头,不知该去哪里,他静静的站在门口发着愣。
“你也是来参加大试的?”
一个声音传入谌仲的耳朵。
他循声瞧去,一男童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盯着自己。
这人的年岁看似不大,更是孩童模样,个子不高,才到谌仲的肩膀,但眉宇间却透露着一股老成,他的头发雪白,细长的眉毛也是雪白的,他的眼神清澈,就像是山涧的泉水一般。
腰间悬着一个红如焰火葫芦,那男童的表情有些诧异,然后将那焰火一般的葫芦拿到手中,揭开葫盖,仰头灌入口中。
葫芦中也不知是酒还是清水,不过男童仰头喝了一口气,气色便显得更加红润了。
谌仲点了点,嗯了一声。
然后那男童开始打量着他,过了半响,说道:“不过半盏茶的时辰,你便从大试院出来了,你很奇怪。”
谌仲笑道:“每个人都有他奇怪的地方,这本就不奇怪。”
“你是答完试题才出来的?”男童继续问道
谌仲道:“不然你以为我是进去体验下大试的气氛么?”
男童露出一个诙谐的笑容,道:“如果这样说,那就更奇怪了,我一直以为我会是第一个答完出来的人,却没想到,有人却是先我一步。”
谌仲不解,道:“然后呢?”
男童道:“我不喜欢输,更不喜欢无缘无故的输,所以我要弄清事实。”
谌仲笑道:“事实就是,我写完便出来,我想,这并不是我的错。”
男童笑道:“那种试题,就算是将试题看一遍,也最少需要半盏茶的功夫,你半盏茶的功夫就已经交题出来,那只有两种可能。”
谌仲哦了一声,问道:“哪两种可能?”
男童道:“一是你早就知道试题的内容,二是你根本就没有看试题的内容。”
谌仲摇头苦笑了一下,道:“你很聪明。”
男童道:“我属于第二种,你呢?”
谌仲道:“你我一样。”
男童诧异沉思,过了半响,才说道:“那就不奇怪了。”
然后他轻轻的将那怪异的红葫芦别入腰间,对着谌仲说道:“巴蜀白酒子。”
谌仲道:“秣陵谌仲。”
白酒子道:“我知道你有些奇怪,因为我的长相和个头看起来不过是七八岁的样子,不过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也许我和你的年龄相差无几。”
谌仲沉默,因为他从这名为白酒子的脸上发现了一些难以名状的自信,那份自信源于他内心最深处,那是一种近乎岿视一切的自信,就像是一株站立崖顶的寒草,永远的俯视着那些生于平凡草地上的杂草。
白酒子颌首问道:“你有心事?”
谌仲默然,他当然有心事,每个人都有心事,若要将心事埋藏心底不显露在面上,却是一件困难的事。
“你知道解决心事最好的方法吗?”
谌仲苦笑,道:“你是说一醉解千愁?”
白酒子似乎寻到知己,笑道:“酒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醉后却能使人看清一些原本清醒的时候看不清的东西。”
谌仲道:“那么说你喝酒是为了看清更多的东西?”
白酒子道:“我喝酒不是为了忘记心事也不是为了其他的什么,而单单只是因为我喜欢而已。”
谌仲笑道:“能够真心的喜欢一样东西,总是好的。”
白酒子道:“难道你没有喜欢的东西?”
谌仲苦笑,道:“我喜欢的东西,始终是我触摸不到的。”
白酒子狐疑的哦了一声,道:“是什么?”
谌仲道:“我有没有问过你为什么喜欢喝酒?”
白酒子愣了一愣,道:“你有病。”
谌仲也是一愣,随即苦笑道:“我的确有病。”
白酒子道:“所以你不能修行!”
谌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