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谌仲一把火点燃整个谌府,朝着城外疾奔而去,此时已尽三更,城门紧闭,万户萧疏,夜静的可怕,他本想喊来守卫将城门打开,但心下一想:“那白发须翁临死所托物件,肯定与家人被害有关,凶徒手段高超残暴,整个谌府只留他一人苟活,那凶徒寻物不得,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冒然露面,定会给他人带来杀身之祸。”想到如此,他凄凉惆怅,朝着一僻静胡同走去,将身子掩在垃圾堆旁,只等清晨城门大开后,在混着人群出城。
蜷着身子萎缩在墙根之下,想起突然而来的灭门之灾,仿若隔世,又想起家人一起的天伦之乐,不禁悲情难抑,泪水又止不住的淌了下来,冰凉的秋风吹在他哀痛的脸颊上,更显寥落,谌仲擦拭着眼角的热泪,只觉周身困乏昏昏欲睡,睡梦中又被噩梦惊醒数次,家人惨死的情景屡屡浮现在脑中,不禁又是泪痕满面,如此反复,半梦半醒间徘徊。
头被瑟瑟的秋风吹的晕沉沉,再次睁眼,天色已然渐明,强自挺直身子,掩在胡同口的墙根侧朝着城门瞧去,此时城门大开,已有秋收的老农赶着马车出城。
将脸颊抹了一些灰尘,弄的自己蓬头露面如乞丐一般,拖着步子朝着城门处走去,掩在人群中混将出去。
方才出了城门,就听城内一阵锣鼓震天的声响混杂这马蹄声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回头瞧去,却见一排官兵手持剑戟将城门把守严实,想来大概谌府惨案已被察觉,官府开始封锁城门进行盘查了。
长叹哀气,谌仲转过头,掩住即将倾泻而出的泪水,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离去。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便来到昨日的那片竹林,此时竹林在晨光掩映下倍显萧索凄凉,一条笔直小道幽深的绵延竹林深处,伴着晨曦径直而入,走了没多久,就见到一条潺潺的小溪,溪水侧畔的竹栏内一口幽井赫然可见。
“这应该就是那位老先生所说的幽井了吧。”想起昨夜那老先生垂死之际的嘱托,谌仲不免又感悲意难抑,趟着浅溪,越过竹栏来到那口幽井前,环视幽井一周,发现井侧一堆翻新的泥土,他半蹲在地将那翻新的泥土挖开,没过多久,就触碰到一坚硬之物,再往深挖,一琳琅精致的锦匣便显在眼前。
掸掉匣上的尘土,将那锦匣持在手中,谌仲盯着这罪魁祸首之物,锦匣不大,只有两个巴掌的大小,表面雕刻着精致的花样图案,一把墨色的魂牵锁扣在中央,看不出有任何的特异之处,实则是在普通不过的锦匣,若说有何不平凡之处,那也只有这小小的锦匣承载的他一家人的性命了。
谌仲心中感慨万千“就是这一小小的匣子搞得我家破人亡?心中怒气翻涌,瞧着面前幽深不见底的井底,真想一把就将这锦匣抛入进去,就要动手之际,心中却是咯噔一下,心道:“我若想报此灭门深仇,这锦匣如今可是唯一的线索。”想到如此,他将外衣脱下,将锦匣包裹其中,然后拴在腰间,坐在井畔栖息着。
想着天地之大,自己又该何去何从,从此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这便是他曾经想也未曾想过的事情。
想到那老者临死之际相托,要将此锦匣交予那坝上韦将军,这坝上的韦将军,他自是知晓,北部蛮夷部落虎视大明领土,韦将军领君命负责镇守坝上要塞,已有十年之久,可谓在大明国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当今明帝隆曦唤其“镇国韦公”可见韦将军在大明的地位何其超然。
韦将军本名韦青峰,西凉人氏,家族世代以押镖为生,如今西凉一代赫赫有名的天威镖局,便是其祖上产业,韦青峰十二岁时,观星象而悟天机,领会北斗星魂之力踏入修行,名扬西凉后被特招进入明楼。
明楼,那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地方。
世间都知大明有个明楼,那是一个修行者的圣地,但凡能入明楼者,莫不是这天地间的巅峰人物便是这世间的稀世天才。
入明楼者,皆以镇守大明疆土为己任。
这锦匣中是何物,竟然关乎天下命脉?
谌仲将那锦匣抱在怀中,左思右想,如今唯有将这锦匣送往坝上,方能解开心下疑惑。
稍息了片刻,便朝着远处而去,避开官道,入羊肠小路,伴着秋意行了半日有余,便感腹饥难耐,环视遍野,尽是荒芜,哪里能望到半个客栈餐馆?
忍着饥饿,风尘北上,行到晚间,来到一僻静村庄,村庄幽静异常,想来村上的农户早已安寝。
敲开一家烛光昏暗的农户大门,开门的是一位淳朴农家大婶,谌仲掏出半两碎银,讨了几杯清水和些许干粮,便狼吞虎咽起来。
那农家大婶慈目淳朴,瞧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少年,唏嘘了一番,将谌仲安置在偏房中,便匆匆也是睡去了。
一日的劳碌奔走,加上心绪悲痛,谌仲早已是困乏不已,躺在磐石一般的硬石炕头,没过多久便酣睡过去。
翌日清晨,晨光携着秋风通过破旧的纸窗吹在谌仲略显疲乏的脸颊之上。
撑着沉重的身子从炕上爬起走出房间,那农家大婶早已醒来备了些许简单的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