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还有三分火,更何况是周然,他虽然失去了修为,却还没有丢失做人的尊严,他不反驳,只是不想多生事端,不代表他就甘愿忍受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
看了一眼满脸羞怒的周通,懒得再说什么,转身走进望月阁。
至于徐兴,一个玉虚宫弟子,虽然有些实力,但只要他不傻,就不敢真的对自己动手,毕竟自己上面还有一个真正的当侯爷的父亲。
“你找死……”
周通显然没有周然那般的隐忍和定力,脸色铁青双目阴冷的望着周然离去的背影,手指间光芒闪烁,抬手就想向周然的后脑按去。
啪,一只手掌将他拦了下来。
周然回头望了一眼,脸色微怔,随即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眼看周然的身影即将消失,周通回身怒吼道:“为何拦我?我要杀了这个废物。”
徐兴望着周然的背影在转角消失,眼中狠辣之色一闪而逝,开口说道:“少将军,这里人多眼杂,你又何必自污双手。再说了,我们此次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易节外生枝。这件事一旦成了,大将军便是这南离城的侯爷,待大将军登临侯位,他一个失势的王侯子弟,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你拿捏。”
周通脸色阴晴不定,重重冷哼一声,最终还是收回手掌,心道:“这徐兴说的不错,周然虽然形同半废,毕竟是我大周宗室子弟,我若在此将他击杀,定然少不了麻烦。而且虽然不知道那南离侯还有几分实力,但要斩杀我跟徐兴两人恐怕还是易如反掌,要是真折在这里,那可就亏大了。哼,今天就算你命大,暂且放过你,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面前摇尾乞怜。”
一颗百年老树,一口陈年枯井,一张废弃石台,一栋破败房屋,这些便是望月阁的全部设施,比起其他阁院寒酸了不止一星半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取名望月阁,这里又哪有一点观月的意境?
院内石台之上盘坐一人,宽大的灰色长袍像块儿毯子盖在身上,头发略显散乱,面容看上去有些苍白,却也不难看出他年轻时必定也是一个英俊潇洒的风流人物。
南离侯显然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看到周然进来,开口便道:“你应该揍他。”
周然眼睛上翻,说道:“我倒是想揍他来着,那也得人家愿意配合啊。”
南离侯拿起酒壶,畅饮一口,咂咂嘴道:“没志气,你好歹还有九脉的实力,不试试怎么知道打不过。”
周然望着这没有一点王侯之气的举动,眼睛又是一个上翻,没好气道:“你当人家洞天高手是摆设啊,我没动手都差点让人给斩了,要是敢动手,恐怕已经血溅望月阁门前了。”
南离侯混不在意的问道:“哦?一个洞天而已,算什么高手,哪来的?”
周然走到石台前将散落在地上的空酒壶收拾起来,撇了撇嘴说道:“好像是一个什么徐家的子弟,从小在玉虚宫修行,还被什么长老收为亲传弟子。”
南离侯握着酒壶的手掌在空中一顿,随即不屑道:“玉虚宫的?一个小长老的弟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至于怕成这样?”
周然无力道:“至少我打不过,人家一个眼神就让我心神受损,稍微露点气息就已经让我气血翻腾了。”
南离侯点头道:“嗯,以你现在的实力,面对洞天确实有些困难,不过,以后会有机会的。”
周然深以为然,也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
南离侯大笑,“不错,这才有点样子,这就叫人穷志不短。”
周然脸色立马垮了下来,抬头望天,道:“您确定是在夸我?我怎么感觉不太对?”
南离侯瞪眼道:“你是我儿子,我当然是在夸你,嗯,不过这个词确实有点不太恰当。”
周然刚松了口气,就见南离侯思索了一下,点头肯定道:“应该叫身残志坚才对,嗯,对,身残志坚。”
周然以手掩面,有气无力道:“有您这么揭儿子伤疤的吗?您确定我不是您从外面捡回来的?”
“扯淡,你给我捡一个回来看看。”南离侯又是一瞪眼,指着周然的鼻子说道:“不就是修炼上暂时出了点问题吗?屁大点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辈修士那个还没遇到过点困难。”
周然苦着脸道:“可是,您见过像我这样的吗?十年修为停止不前。”
南离侯不以为然的说道:?“嘁,十年?十年很长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困在一个境界一甲子,甚至更长时间。修炼哪有一蹴而就的,哪个不是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才有所成就。”
周然低眉顺眼小声嘀咕道:“是啊,是啊,但是问题是他们有谁是像我一样被困在最基础的开脉境呢?”
南离侯脸色肃穆,庄重道:“先圣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而后方有所成。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困苦都是为你将来的成就打基础。”
周然目瞪口呆,惊道:“这么说我十年经历的一切还成了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