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器,带她们走。”
李锋没有去理会跌在墙边哼哼哈哈的老虎,对自己的舍友沉声说道。
房大公子红着脸要反对,对上李锋坚硬冰冷的眼神,心里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想起那个平头男人拿枪的眼神,他再不愿意也只好接受这个决定。夏思雨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便是一贯大大咧咧的穆菲菲,此刻的目光也格外的凝重。
出人意料的是,平时最混不吝的段钩章这时是最清醒的人,他拽了房子器一把,然后带着几个女孩离开,经过李锋身边的时候,他狠狠地一点头,眼眶里一片赤红。
“手枪哥,不能这么便宜他们了啊!”
老虎捂着小腹痛苦地嘶吼,迎来的却是手枪大为反常的冰冷眼神,想起以前听过的那些传说,他终于明白这个看似憨厚的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能帮蒙长弓打下东南这片地下世界的男人,又怎么会真的是个憨厚懵懂之人?
“刚才那一脚,是补偿给你的。”手枪面对李锋时,便换上那副憨厚的笑容。
李锋心里清楚,所谓的补偿,指的是之前老虎对自己的殴打。
“西海这片地界,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高手,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手枪活动一下双手,脱下外套扔到一边,露出健壮匀称的身材,腰间依旧插着那把冰冷的格洛克22式手枪。
李锋的眼神在看到那把枪的时候微微炽热,离开部队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碰过枪械,而说实话他是很想念的,那五年时间里枪是他最忠诚的伙伴,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更是连睡觉都抱着手里的枪。但是眼下对方不是要和他比拼枪械,而是比手底下真章。
他不清楚这个平头男人的来路,但行家一出手便能知大概,刚才照面那一下,他便一眼看出对方是形意拳高手,而且不是现在那种经常出现在新闻里哗众取宠的所谓大师,而是真正学到形意精髓的高手。形意一般分为山西小架和河北大架,前者凶狠剽悍,力大刚猛,尤擅以短寸之劲伤人,连续的爆发十分爆裂。面对这个平头男人,李锋不会轻视,那是很愚蠢的行为。
“不知你师承何派?”手枪微笑着问道。
李锋淡然回了一句:“杂家。”
空旷的场地内,气氛陡然凝重紧张,一触即发。
清塘幽静的夜色里,两辆车飞驰而过,带起路边青草无数。
沃尔沃内,房子器神色冷峻地开着车,英俊的面容一片铁青。
“咱们就这样丢下疯子逃跑?”季明远越说越愤怒,狠狠地捶了一下身上的座椅。
房子器没有回答,而是等手机蓝牙接通之后,立刻说道:“爸,我在清塘这边遇到麻烦,您别问那么详细,我的同学李锋现在被人留在了青翠酒吧,对方手里有枪,您得赶紧想办法帮一下!是,我知道,就这样,有消息了您马上通知我。”
段钩章靠在椅背上,双眼微闭,十分反常地没有往日那么聒噪。
“狗子?”房子器打完电话,看了后视镜一眼,有些担忧地问道。
“小房子,咱们今日都承了李锋的情。”段钩章缓缓说了一句。
房子器重重地点头。
“要是他有个什么好歹,咱哥几个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段钩章语调幽幽,仿佛幽灵。
“你打算怎么办?”房子器问道。
“将后面那几个姑娘安顿好,然后回来找他,大不了,今儿就交待在这里,反正能遇上这样一个兄弟,就算去死也没什么可惜,更何况,谁死在谁手里还说不一定呢。”段钩章双眼里闪着忽明忽暗的火焰。
“明远,你的意思?”房子器转而问道。
“跟他们干!”季明远极其简洁地回答,掷地有声。
“那好,咱们就好好干一场!”这一刻,从来都被自家父亲教导遇大事有静气的房子器双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并非因为胆怯,而是有那股沸腾燃烧的血液。
后面的奥迪A4里,气氛异常的沉默,穆菲菲俏脸冰冷地开车,李冬越默不作声,夏思雨撑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菲菲,我们不应该离开那里。”许久之后,夏思雨开口说道。
“思雨,你要相信李锋。”穆菲菲本来想多说几句,可是从后视镜里看到李冬越之后,那些话终究还是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以她的眼光,当然可以看出那个拿枪的男人不是普通角色,但是她相信夏初午的标准,能被那个中年男人看中,李锋又怎会是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夏思雨欲言又止,可脑海里还是很担心,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为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人而担心。
“你们还记得那个唱歌很好听的女孩吗?”车厢里气氛很沉闷,李冬越忽然说起了不相干的事情。
穆菲菲脸色一沉,有点不高兴,她以为李冬越这是故意拿那个烟熏妆的女孩来刺激夏思雨,只是以前她和李冬越的关系很好,虽然比不上夏思雨,却也是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所以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