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那位长发飘飘的驻场歌手嗓音很沙哑,选的歌也大都是气氛温柔的英文歌,一路浅吟低唱,伴着轻柔的音乐声,段钩章朝那两位美女走了过去,身后自然有一帮等着看好戏的损友。
他很少在朋友之间提起过自己的家庭和往事,除了来自川省这个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便再也没多说过,房子器曾经问过,他只是打着哈哈就糊弄过去,旁人或许以为他有难言之隐,久而久之便不再问了。不知为何,走到那个卡座附近,看见那个背对着自己的长发姑娘,段钩章眼里一阵恍惚,仿佛想起几年前那个每天都会在学校门口等自己的姑娘。只可惜最后那姑娘终究还是投向了一位有钱少爷的怀抱,或许在她眼里,之前那些年对段钩章这个其貌不扬的男生的喜爱,是自己的一种施舍。
“晚上好,美女。”走到卡座旁边,段钩章的心思收了回来,脸上是得体的笑容,一点都没有往日的猥琐。
长发女孩转过头来,眼神中充满询问。
段钩章指了指她面前的酒杯,继续扮着温柔暖男说道:“我可以喝一口你杯里的酒么?”
“噗嗤。”对面那个短发女孩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
长发女孩满脸错愕,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诡异的要求。
“可以吗?”段钩章努力维持着笑容,只是这在长发女孩看来颇有点大灰狼的味道,她倒也不是那种刚玩酒吧的雏儿,当即微笑着说道:“我可以请你喝一杯。”
“喔不用,我就喝你杯里的就行,就一口。”
长发女孩脸色冷了下来,而她坐在对面的同伴则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段钩章,显然她们把段钩章当成那种恶意骚扰的人。
“不好意思,请你自重。”她冷冷说了一句。
段钩章听到后面那四个字,眼神黯淡几分,摇摇头没有说话,便走了回去。
“帅哥,你这搭讪方式虽然新奇,但是有点恶心哦。”在他身后,那个短发女孩调侃地说道。
看他闷闷不乐地回来,众人当然知道这是碰了一鼻子灰,房子器笑得最开心,一边喝酒一边朝李冬越竖起大拇指,宿舍里就属他最喜欢看段钩章吃瘪,两人平时也爱对着干,都是小打小闹,不会真的伤到感情。
段钩章坐回椅子上,想将身体缩进去,脸色很黯淡,李锋瞧见之后心里有点奇怪,按照平时的接触,这家伙历来没心没肺,不像那么容易被打击到的人。
“狗子,来走一个。”李锋和穆菲菲换过位置,朝他举起酒杯。
“干。”段钩章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有心事?”李锋微笑着问道。
段钩章挠挠头,目光在幽静的灯光下有些迷离,他长吐一口浊气,笑道:“疯子,给你说个故事。”
“她是学校里闻名遐迩的校花,成绩好,又漂亮,想追求她的男生数不胜数,可以从班级门口排出几里长的队,但她却没有接受那些人的追求,反而和一个其貌不扬个子不高的家伙相处得不错。那家伙各方面都很普通,在学校里是最默默无闻的那种学生。别人都说这家伙真是上辈子积德,否则哪有那能耐赢得她的青睐?很多男生都看他不爽,经常找他麻烦,比如在学校外面的小胡同里,或者是在乌烟瘴气的厕所里,不时有人要教训他,你说这家伙到底是幸运呢,还是倒霉透顶呢?”
段钩章的声音很轻,只有他和李锋两人能听到。
“可是在我看来,你小子可不是那种肯吃亏的人物。”李锋淡淡说道。
他当然知道,段钩章这个故事里幸运又倒霉的家伙就是他自己。
“没想到咱们认识时间不久,你还很了解我。不错,那两年里,我跟很多人干过架,有占便宜的时候,也有吃亏的时候,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吓倒我,反倒是他们,在一次又一次和我拼过之后,知道我不是怕死的人,就逐渐没人愿意找我麻烦了。原因很简单,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反正小爷只有一条命,你也只有一条,大不了咱们换了就是,看谁愿意。疯子,你会不会觉得,这个故事的最后,就是小爷吓跑那些情敌,最后跟她一块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日子?”
李锋望着他挑起的眉头,读出了一丝掩藏得很深的伤感,他叹了口气,拿起两瓶啤酒,相互一磕,掀掉了瓶盖,递给段钩章一瓶。
“我不想说什么付出和代价,在我看来,谁年轻的时候都会有那么个热血冲动的时候,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打几场架流点血受点处分有什么?咱不会弄那种娘们唧唧的感慨,有什么苦和痛,都藏在自个心里,只要她能时刻开心笑着就好。但是啊,这生活就是个操蛋玩意儿,非要给你玩个峰回路转曲折离奇,对她再好又怎么样呢?最后不还是跟着一个所谓的富二代走了,也许在她眼里,陪我一起奋斗二十年再荣华富贵,远远抵不上别人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段钩章面无表情地笑着,仰头灌下半瓶啤酒。
“那后来呢?你就那样放弃了?”李锋默然问道。
“放弃?确实是放弃了,不过在放弃之前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