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向阳“认识”我?脑海的疑问转了两圈,钱晨心中猛地“咯噔”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背靠楼前的大树站着。
胖子凑过来,小声问道:“老钱,牛皮别吹破了。龙连长跟王铁的口音差不多,要说他俩是亲戚我还信,要说你俩是亲戚,打死我都不信。你再看看咱们鹿教官,他都快高兴晕了。”
此时,钱晨心里翻江倒海,思绪千头万绪,像是坠入流沙当中,越是挣扎,身边的沙子越多。
钱晨可以肯定,他和龙向阳绝对不认识,前生今世都从未有过交集。
刚开始,钱晨感动多过怀疑。此刻,听了鹿小宝的无心之言后,他心里只有怀疑,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
钱晨自知,他只是一个农家子弟,没有背景靠山,本应平凡平淡,生活平静如水。但是,自他创办市场和超市一来,惊喜与麻烦接连不断。
这些麻烦和惊喜看似平淡无奇,但钱晨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一只巨大的手,无时无刻地影响着他,左右着他,牵动着他。
接连碰到短发女孩,钱晨误以为背后的手来自杨家。可是,就在刚才那一刻,钱晨意识到,如果自己背后真的有一只巨手的话,那么,这只手绝对不是杨家,甚至比杨家还要强大。
到底是什么人会对一个一文不名的贫寒子弟如此感兴趣?钱晨不知道,但他却感到无比的恐惧,尤其是对于来自另外一个空间的人。
胖子看钱晨脸色不对,连忙扶着他的胳膊,小声问道:“老钱,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钱晨有气无力地抬手,答道:“别说话,我没事,你先过去找王铁他们,我和鹿教官说几句话。”
之所以支走胖子,是因为胖子爱咋咋呼呼。钱晨怕胖子口无遮拦,把鹿小宝惊到。现在,可以肯定,龙向阳绝对有问题,但是,看鹿小宝那副很傻很天真的样子,似乎不知内情,只是单纯地想讨好上司。
但凡一味迎合上司之人,只要上司一个脸色一个举动,就会想方设法地迎合上司,让上司舒服。虽说鹿小宝文化水平不高,但钱晨能看出来,这人溜须拍马很有一套。
为今之计,只有先稳住鹿小宝,不能让他利用自己去讨好龙向阳,如果让龙向阳知道自己骗了鹿小宝,钱晨担心,会发生更多意想不到的事。
为了不节外生枝,钱晨灵机一动,强打精神,对鹿小宝说道:“鹿教官,我和向阳哥的关系,你千万别到处乱说啊。你我都知道他的臭脾气,如果让他知道我到处宣扬我俩的亲戚关系,他肯定非常生气。”
鹿小宝连连点头,说:“你说的对,你和龙连长的关系,你放心好了,打死我都不会往外说的。”
可是,鹿小宝想想,又觉得不对劲,问道:“你一个中州人,怎么跟我们龙连长是兄弟,我记得龙连长好像是黑江人,你们俩……”
“哎,说来话长,让我从何说起呢。”钱晨叹了口气:“家丑不可外扬啊。”
看着钱晨有口难言的样子,鹿小宝很善解人意地连连摆手:“别说了别说了,既然咱们都是自家人,干嘛说那些见外话。”
自家人?钱晨忍不住想笑,鹿教官也太能攀关系了吧。单凭一句话,就这么相信自己。
鹿小宝也是鬼迷心窍,为了巴结上级,把自己的智商直接降低到小学三年级水平,几乎到了不辨是非的境地。
幸好鹿小宝遇到的是钱晨,如果是别有用心的人,说不定把他骗成什么样呢。
一番软硬兼施后,钱晨彻底说服鹿小宝。钱晨说:“鹿教官,你只要不到处乱说,遇到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在向阳哥面前,替你美言的。”
鹿小宝笑着,故作轻松道:“如果有机会最好,实在没机会就算了,毕竟,在我们部队进步,靠的不是关系而是过硬的本事。”
如果这话说给别人,或许会深信不疑。可如果说给钱晨听,钱晨只有在心里呵呵了。
看着鹿小宝远去,钱晨长出口气,回身看向一直站在身后的黑亮。
黑亮四下一看没人,走到钱晨跟前,很紧张地问:“老弟,事情闹这么大,要不……要不咱们别干了,我……我有点怕。”
作为一名无依靠无背景的学生,遇难事慌张退缩很正常。黑亮担心受怕的心理,钱晨能够理解,也早已想到。
钱晨从口袋里掏出四五百块钱,看看左右无人,迅速塞进黑亮的口袋里。
“这些钱你拿着,出去找间房子先住下来,以后别住网吧了。”钱晨说。
黑亮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我租的有房,只是临时……临时借给哥们和他女朋友用了,还能再收点房租。”
不得不说,黑亮既会做人又会经营。可是,在钱晨眼里,这哥们的格局实在是太小了,甚至有些傻缺。把自己租的房子让给哥们和女朋友滚床单,他到网吧凑合。表面看,他既帮了哥们,又得了利益,可是,这在钱晨看来,这哥们实在是太喜欢钱了。
钱人皆爱之,可过度依赖,甚至贪婪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