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晨将包袱放在床上,对大胖子笑着说:“你太客气了,直接叫我小钱就好。”
大胖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小钱,你这个姓好,姓钱好啊,姓钱富贵。”
头一次听说富贵与否跟姓有关,钱晨尴尬一笑,退到自己的床铺跟前。
一直撅着嘴不说话的小胖子,再也忍受不了胖老爹的热情,他站起身,颤颤身上的肥肉,大声喊道:“老胡,你快回吧,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了。”
老胡一听,眼睛瞪得浑圆,扛着肚子,大声呵斥道:“尼玛,咋和你爹说我说话呢,老子有的是钱,咋还丢你的人现你的眼了。”
说完,老胡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椅子压得嘎吱嘎吱响:“老子就是不走,等你们宿舍人到齐了,老子还得请客呢。老子这是为的谁,你小子别不知好歹。”
大胖子不说话还好,一开口说话,钱晨才发现,他嘴里还有几颗大金牙,这个土豪可不是一般的土啊。
小胖子脖子里的大金链和他爹脖子上的金链形状一样,只是弥勒佛小了一号。
只见小胖子将弥勒佛吊坠往脖子后一甩,仰脸躺在床上,把玩起手上的大黄戒指,对老胡不管不问。
老胡也不生气,一脸得意地坐着。这对父子,妥妥地一对活宝。
钱晨将包袱解开,开始收拾自己带的东西和床铺。东西虽然不多,但全部掏出来以后,堆的到处都是,显得有些杂乱。
一直把玩大黄戒指的小胖,支起身说:“兄弟,要不要帮忙?”
听到小土豪说话,钱晨放下手里的东西,冲他微笑说:“不用了,我马上就好。”
话虽不多,但小胖子所表达的善意,钱晨感受得到。富二代也这么乐于助人,实在难得,和另外两个室友一比,钱晨对小胖的好感更多一些。
收拾完东西,钱晨和小胖子坐在一起,不咸不淡地聊着,得知小胖子叫胡一鸣,他爹是晋西挖煤的,啥都不多,就是钱和煤多。
两人聊着,而一直端坐的老胡开始额头冒汗,大概是凳子和屁股不合适,坐得太久累得了。
胡一鸣心知老爹是在强撑,对着钱晨说起了风凉话:“钱哥,咱宿舍到了咱们四个,还有俩到现在没见人,估计今天不来了吧。”
说着,胡一鸣冲钱晨偷偷挤眼。钱晨连连点头,表示明白。“是啊,不知道这俩兄弟走到哪里了,不会是还在火车上。”
老胡听到两人说话,用手抹去额头上豆大的汗,顺手拿过背后的黑皮包,拉开拉链,掏出一个精巧的翻盖手机。手机是黑色的,下翻盖带天线那种,97年最新款,价格在7千元以上。
老胡抽出手机天线,摁号码接通电话,说道:“老张啊,我老胡啊。你在哪呢?”
“在京城啊。”老胡说:“我在中州省呢……还能干嘛,送儿子上大学啊。……呵呵,破一本,有什么好炫耀的……那怎么行啊,怎么能让你破费……那好吧好吧。……这样,我一会派人订机票,晚上在安西见面……能干什么,吃泡馍啊……你给我儿子封了大红包,我总该表示表示啊……”
打完电话,老胡将三星翻盖手机塞进包里,然后掏出一沓钞票,数了十张,扔在桌子上。
“你京城张叔,就是捣鼓古董那个,听说你考上了大学,非要给你包个红包,我得请人吃个饭。”老胡手指桌上的一千块钱:“这些钱你拿着,待会宿舍同学到齐了,你带着出去吃个饭,一千块不够,你先垫上,该天我来时候再给你。”
胡一鸣撅着嘴,一脸不乐意。“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让我跟同学们搞好关系,大学四年,聚在一起是缘分……”
看着儿子那肥嘟嘟的脸,老胡越看越乐意,恨不得上去捏捏。
“还有,记得……”老胡没说完,被胡一鸣打断了:“我知道,千万别省钱,出来混,要舍得花钱,会花钱,才能赚大钱……”
胡一鸣竹筒倒豆子一般,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老胡听着入耳,眯着眼笑:“这才像我儿子,要知道你老子我当年刚出道的时候,口袋里只有十一块八毛五分钱,我硬是……”
听到老爹又要长篇大论地吹嘘,胡一鸣一句不吭,身体后仰,将枕头压在头上。
钱晨起身,笑着对胡一鸣说:“一鸣,我正好要下去买点东西,要不我帮你送送……”
胡一鸣一听,连忙起身,一脸感激地说:“谢谢,快把我爹这尊肥神捎下去。”
钱晨和老胡两人刚出寝室,老胡立刻从皮包里掏出一沓钱,数也没数,就往钱晨坏里塞。
“这……这是干什么?”钱晨一头黑线。他知道挖煤的有钱,可有钱也不能随便扔啊。
老胡看钱晨不接钱,叹了一口气说:“哎,兄弟啊,不是我花钱不节制,实在是我不放心我儿子啊。你说我老胡这么有钱,偏偏他娘的就生出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磕着碰着还好,可如果是伤了残了被人绑架了,我这下半辈子可咋过啊。”
敢情是暴富的独生子女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