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三,壶关。
如今已经是寒冬时节,小冰河时期的大明北方,更是寒风刮面如刀。徐凌此时也是带着所有人马,行军至此,在官兵陆续入城之时,他也是带着几名心腹军官,来到城墙之上,遥望着前方。
壶关县隶属于山西省长治市,位于山西东南部,东与河南省林、辉县相连,西与长治为邻,北与平顺县隔界,南与陵川县壤。北有百谷山,南有双龙山、两山夹峙,中间空断,山形似壶,且以壶口为关,而得名壶关。而且距长治市只有三十里不到,是长治的东大门。
壶关这座传承二千余年的雄关,在秦汉时期便是天下雄关,尤其是大宋时,更是当时与雁门关齐名的北方重关,是抵挡北方游牧民族的第一线。但是到了如今的大明,她的荣耀也是已经不再,毕竟大明并不是天生残废的大宋,燕去十六州尽入囊中的大明,他的边防线已经完全推到了长城沿线,壶关做为腹地,已经没有太多的价值。
此时的壶关也是满刻着岁月的沧桑,刀枪斧印也是比比皆是,见证了过去那一段段的狰嵘岁月。也许是太久没人修茸,也是已经显得破烂不堪,城墙上包裹黄土的青砖也是多有脱落,露出里面夯实的黄土墙体。
虽然流民们从来没有攻打过这里,但是里面原本不多的守军也是尽数逃散,踏入这座雄关,一种厚重的历史感也是走入徐凌胸怀,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沧桑感与使命感。
“大好山河,岂能让予建奴?”徐凌用力的拍打一下墙体,口中也是喃喃自语道。
“凌哥,你在嘟囔啥?”虽然没有听清徐凌那压低声音的话语,但是李征还是注意到徐凌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痛恨和落莫。
“没什么,传令下去,无需在壶关停留,迎着流寇而前!”徐凌并没有回应,眼下说出来建奴十年后会窃据天下,估计就算李征也是会将他当成疯子。
“大人,有这么一座雄关可守,为何还要冒险与敌野地浪战?”张俊才有些不太理解,在他看来,己方相较流寇来说,都是劲卒,若是再配合这座雄关,就算十万流寇前来,也是难有作为,舍长用短,不是兵家所为。
徐凌一甩身后的披风,转身下城墙,边走边道,“若是只是击败这些流寇,你说的自然是对的。但是这次,我们不仅要击败他们,还要一次将他们打寒心,让他们不会再成为我们的对手!若是不堂堂正正的野战将之痛击,彼安肯服心?”
也不管张俊才有没有听懂,翻身上了战马,再次向前而去。大队人马并没有停留,鱼贯从壶关而出,向着前方而去。
出了壶关,前面的道路也是立即变得窄了起来,原本十人横列的队伍也是慢慢的变成了四人横队。数百拖延了里许,缓慢而又坚定的向着前方。
不多时,探马也是飞马来报,远处十数里处有近五千人的流寇正在接近。徐凌点点头,命令队伍跑步前进,这里的道路委实太过于狭窄,潞州卫官兵的队伍施展不开,并不适合作为决战场所。
壶关地形如同一个倒口葫芦,越是向北,道路也是越加开阔,再行了近十里,道路也是足以列走二十余人的横列。眼见行了近半个时辰,徐凌下令全军原地休整,先喘上一口气,静待流寇的到来。
这一等就是近半个时辰,对于这一个时辰才行军数里的流寇,徐凌心中也是连鄙夷的心情也没有了。这些人根本就不象是来打仗的,更象是来郊游的。
刚开始来的有近百人,眼见前方有官兵阻拦,也是大骇之下停住了脚步。所幸的是,官兵并没有趁势来攻,只是安静的静坐着。
不多时,流寇大军也是随后而至,望着天际涌来的,几乎可以说无边无沿的流民军,大部分潞州卫士兵都是露出惊骇之色。人到一万,无边无沿,在这狭窄的壶关前,五千人的场面比起平原地带的万人大军,场面更是大了许多。嘈杂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也是让众多新兵烦燥难安,个个紧张的握着手中的武器。
不少人也是眼望着徐凌将旗的方向,恨不得立即列队相迎,似乎这样才能减轻心中恐惧。但是他们却个个失望了,徐凌那边始终静悄悄,一点动静也没有。一些性急的新兵,更是左摇右摆,想要站起身来,却是立即被他们的上官直接按倒在地,一顿军棍侍候,末了更是警告,若是再出现这般情况,将被视为逃兵论处。
一想到逃兵的下场,所有人也是立即惕然而警,虽然他们的眼中还是有着恐惧,但是却再无一人敢于乱动,人人静坐于地,眼睛死死的盯着最前方的徐凌。他们正前方的徐凌,却是十分悠闲的靠在战马身上,眯着眼睛看着远方不断出现的流寇。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徐凌一幅轻松写意的样子,许多新兵也是莫名其妙的觉得一阵阵的安心,一时间,远方那人数多的令人发指的流寇似乎也没有那般的恐怖了。
事实上,官兵静坐于前,面对着人数众多的流寇却是连身都未站起,这也是让流寇们都有些疑神疑鬼,保持着一两步的距离,半天不敢上前。
后面的刘胡子听说了前面,也是催马向前,疑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