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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元,你的字儿写的工整,就负责抄录大王殿下的口谕,记录朝议各官及大王言论。每日辰时前必须到大王身边,戌时才能离开。不过你的差遣是机密紧要,不经我的允许,不可离开大王幕府。今日下午准你半天假,去收拾家当,安排琐事,若有妻子可带在身边,我会替你们夫妻安排住处。”
给徐子元分派工作的是个女人,就是杨婆儿,她也是陈德兴随身带着的总管,本来只管内务,负责伺候陈德兴。不过现在也管起了外事,因为陈德兴身边的侍从长刚刚被任命为沧州知州,所以侍从长一职就由杨婆儿暂时兼任了——这北明的地盘人口一下扩张大发了,官员储备自然不足,只能将就一下了。
领了好了差遣,又在侍从处报了道,领了些文房用具,又预支了一个月的俸禄,还在行宫内院分到了一间小小的厢房。这才告了假,回了一趟自己在沧州城内的宅子。
到家的时候,刘敏中正靠在炕上发呆,炕桌上放着一个酒壶,还有两盘吃剩下的下酒菜。
看到徐子元推门进来,刘敏中一愣,“复真兄,怎这么早?”
徐子元往炕上一坐,就取出自己预支的俸禄——两个一两重的小银块,换成铜钱有三贯半,这便是他当秘书官的月收入。另外,过年时候还能有一份赏,每年还能发四身衣裳,一日三餐都吃陈德兴的。
如果足够的恪尽职守,过上一两年或许能得到一个士爵和300亩田庄,还会有外放做地方官的机会。在陈德兴的侍从处,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前任已经发出去当代理知县了,而前任侍从长眼下更是沧州知州。
总的来说,给陈德兴当秘书是个前途似锦的差事,只是眼下的收入有些微薄,和普通士兵的军饷一样。
“复真,你这是……”看到银子,刘敏中突然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端甫,这些银子你先拿着花,这所宅子我也用不着,你想住多久都行。”徐子元苦笑道,“小弟入了王府当秘书官,职责所在,不能擅离。而且明王也不会在沧州久驻,不日就要驾返燕京了。”
“哦,那可就要恭喜复真兄了,你现在是天子近臣了。”刘敏中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天子近臣,将来自是前途无量,那日自己若是和他一起跑了,或许现在也有一个秘书官了……
“可惜这天子近臣眼下的俸禄却是微薄,只给预支一个月的俸禄,才二两银子……”
“够了,够了,”刘敏中笑道,“我已经想好了,就在沧州做些小买卖糊口,好在我现在就是一个人,一个吃饱,全家不饿。”
“这样也好,”徐子元道,“先委屈端甫兄几年,等小弟外放了州县,定然给端甫兄安排个官职。”
“如此,真是感激不尽……”刘敏中的眼睛顿时有些湿润,现在他可以说是举目无亲,走投无路,还好有个世交兄弟肯相帮。
“端甫兄何来此话?”徐子元叹口气,“你我都是天涯沦落人,好端端有家有业,却变得一无所有。小弟现在有些余力,怎能不帮扶哥哥?若是哥哥和小弟换个位子,也定会帮小弟一把的。
对了,咱兄弟不如拜个把子。哥哥你长我三岁,便是兄长,将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
“好好好,”刘敏中感激地连连点头,眼睛一酸,泪珠儿又下来了。徐子元心里也不好过,想起自己的爹娘,也是泪水连连。两兄弟又是一场抱头痛哭,哭完以后才拜了天地,哦,是拜了把子,又相约一年以后在燕京见面。徐子元估计,自己到那时应该有点权力可以帮助刘敏中谋个差事了。
不过此刻他们俩谁也不会想到,此一别,便是二十余春秋,两人也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人生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