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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祜禄氏表面上做出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连连向康熙磕头请罪,随后便按照康熙的旨意退了下去,其实心中却并未灰心气馁。钮祜禄氏想起自己惨死的女儿,再想到咸福宫偏殿事发当日,自己意外于咸福宫附近看到的人影,心中再次为自己发现了如此重大的秘密而激动不已。
钮祜禄氏心中暗想:上天之所以让自己在去往咸福宫向惠妃娘娘借佛经的时候意外撞破了熙妃与雍亲王的奸情,必定是怜惜自己丧女之痛,因此给自己一个机会为女儿讨回公道。然而如何利用这个秘密达到自己的目的,却需要仔细斟酌计划一番。
钮祜禄氏认为接下来如何行事的关键,还要依据康熙心中对于熙妃情意的深浅以及对待咸福宫偏殿之事真正的态度才能决定。钮祜禄氏想起她所献药方上暗藏的玄机,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钮祜禄氏相信康熙命太医看过药方之后,很快便会再次传见自己。而若是康熙不愿听她的解释,即使直接下旨取了她的性命,钮祜禄氏除了觉得未能替女儿报仇有些可惜之外,心中倒也并不觉得惧怕。反正她的心在女儿夭折之时便已经死了,若非有为女儿复仇这一信念支持着她,钮祜禄氏根本无法活到今日。
如今,钮祜禄氏觉得她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为女儿报仇。除了复仇的兴奋与快感以外,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只有痛苦与思念。
康熙见钮祜禄氏退下之后,年兮兰仍有些恹恹的,心情显然没有刚刚轻松愉悦,便体贴的询问道:“兰儿可是有些累了?”
年兮兰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道:“的确是有些累了。妾身眼疾未愈,不能继续陪伴皇上散步,扫了皇上的兴致,还望皇上海涵。”
康熙微微皱了皱眉,浅笑道:“兰儿怎么忽然与朕这般客气疏远起来?难道是因为庶妃钮祜禄氏?”
年兮兰抿了抿最,矢口否认道:“才不是呢!妾身面对皇上的时候一向都是这般谦恭有礼的!难道皇上不记得了吗?”
康熙心中暗想:放眼后宫之中又有哪位妃嫔胆敢对他说出这样一番强词夺理的狂妄之言?然而面上却依旧挂着柔和的笑容点头道:“兰儿一向都是这么温婉贤淑、大方有礼。”
康熙一本正经的回答加宠溺的语气,倒像是无奈的长辈在安抚顽皮任性的小孩子,瞬间令年兮兰没了脾气。
年兮兰细细想来,也觉得自己刚刚的闲气有些生的莫名其妙,于是又对康熙不好意思的羞赧一笑,撒娇道:“走了半天,妾身都有些肚子饿了……妾身想吃芙蓉饼和桂花糕……还想喝六安瓜片……”
康熙一边将年兮兰扶上肩舆,一边浅笑道:“你刚刚所提的这些茶点朕早已经命人送到御景亭中去了。只是朕有言在先,桂花糕、芙蓉饼你想吃多少都使得,只是这六安瓜片你此时不宜多饮。朕只能准许你喝两小口……”
年兮兰黛眉轻蹙,可怜兮兮的恳求道:“三小口行么?两小口实在是不够喝!”
康熙冷哼一声,挑眉道:“只准喝一小口!”
年兮兰连忙笑着点头道:“两小口就两小口吧!就这么说定了!”
康熙被年兮兰逗的噗嗤一笑,伸手捏了捏年兮兰白嫩的脸颊,轻笑道:“傻丫头!”
康熙与年兮兰在御景亭中品茶闲谈,沐浴着秋风暖阳,颇为自在惬意。两人一直到用晚膳的时辰才一起返回翊坤宫。
当晚,一向习惯早睡的年兮兰却意外的失眠了。当康熙批阅完奏折返回寝殿之时,却见年兮兰正拥着锦被靠坐在床榻上,黛眉轻蹙,眼神忧郁,一副满怀心事、困惑重重的模样。
康熙走上前去,温柔的将年兮兰拥入怀中,吻了吻年兮兰白皙的额头,关心的询问道:“已经夜深了,兰儿怎么还不睡?”
年兮兰将头靠在康熙温暖的胸前,闷闷的回答道:“妾身原本也打算早些休息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妾身明明觉得很累很睏,甚至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又酸又痛的很不舒服,但是妾身却有些睡不着……”
康熙轻轻的拍着年兮兰的后背,柔声安抚道:“兰儿有什么心事,可以讲给朕听听。正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也许兰儿与朕商议之后便会发现,其实这些正令你烦恼不已的事情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更加不值得你为了它们平添烦忧。”
年兮兰沉默半晌,忽然抬起头,张了几次口才将困扰自己一晚的问题问出了口,“皇上,您是不是很介意妾身手腕上的疤痕?请皇上不要为了安慰妾身而说一些违心的谎言……妾身虽然心里很害怕,但是,妾身依然想听皇上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