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兮兰晋封为熙妃的消息在宫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如今佟贵妃失了势,被贬为佟嫔,幽禁于景仁宫,妃位已经是后宫妃嫔最高的位份。虽然,惠妃、荣妃、德妃、宜妃封妃较早,然而,后宫之中善于揣摩皇上心思的人们皆已从年兮兰晋封熙妃一事上看出皇上对她不同寻常的宠爱。
康熙虽然施行仁政治理天下,然而在后宫妃嫔晋位一事上却显得并不十分大方。后宫之中即使想要凭借妊娠有功而晋位,也要在平安生下皇嗣之后。如同荣妃、惠妃、德妃、宜妃四位妃嫔,均在诞育数位皇子之后才爬到妃位,而年兮兰这样于怀有身孕尚未生产之时,便被直接晋封为妃的情形可谓前所未有。
况且,与其他位列妃位的妃嫔相比,年兮兰的封号竟与康熙的年号有一字相同,虽然康熙并未发明旨为年兮兰正名,然而凭借这一尊贵而特别的封号,已将年兮兰的宠妃地位彰显无遗。虽然刚刚封妃不久,然而圣眷正隆的年兮兰已隐隐显出高于其他四妃的姿态。
在后宫之中诸多妃嫔之中,真心为年兮兰感到高兴的人没有几个,大多数人表面上虽然竭力做出姐妹情深的姿态,维持着后宫一片祥和的虚幻景象,然而内心里却是暗自诅咒年兮兰登高必跌重,指不定哪一天就会被康熙所厌弃。
除了满心嫉妒、各怀心事的妃嫔以外,年兮兰被康熙册封为熙妃之事,在诸位皇子中亦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至从良妃过世以后便生了一场大病,如今走路依然需要他人搀扶的八阿哥胤禩,听闻此事后不禁拧起了眉头,与良妃极为相似的双眼中渐渐露些许嘲讽之色。
胤禩想要动笔画一幅梅花以寄托思念之情,无奈身体虚弱,笔力不足,画了半晌,依然觉得无法画出梅花的神韵与风姿。
胤禩望着桌上尚未完成的绵软无力的梅花图,不禁颓然地将画笔扔到一旁,晦暗的双眸渐渐显出几分不甘与恨意,双手渐渐紧握成拳,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消瘦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寂寥。
风流多情且有着诸多妻妾,对女子的心思一向了若指掌的胤禟近来敏锐地发现宜妃有些心情不愉,无论做什么事总是心气儿不顺,前几日还在钟粹宫中不小心扭伤了脚踝。
于是,心疼宜妃的胤禟三天两头的便往钟粹宫跑,将近来自己费心搜罗到的各色珠宝首饰捧到宜妃面前哄她开心。
宜妃见到自己喜爱的珠宝首饰,却没有如往日一般露出开心的笑容,反而厌厌地说道:“你这做儿子的送给额娘再名贵的珠宝首饰又有什么用呢?”
宜妃一边说,一边从胤禟带来的首饰中捡了一个上好的鸡油黄玉镯举到眼前打量了一番,随后却不屑地撇了撇嘴,淡淡的说道,“这只手镯虽然价格不菲,但是在额娘眼中,还是不如熙妃手上的那只羊脂白玉镯好看。”
“如此看来,即使儿子送了一只顶级的冰种正阳绿翡翠玉镯给额娘,恐怕额娘依然会觉看不上眼!”胤禟微微一笑,挑眉道:“倒不是儿子送的玉镯不好,只是看在额娘眼中,总是觉得这送玉镯的人不对。的!”
宜妃狠狠的剜了胤禟一眼,恼怒道:“好你个臭小子,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倒是学会取笑额娘了!”
宜妃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的伸手捏住胤禟的耳朵,狠狠扭了半圈,顿时惹得胤禟哇哇大叫,连连摆手求饶道:“好额娘,快饶了儿子这次吧!倘若额娘再不手下留情,儿子这可怜的耳朵可就保不住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向溺爱胤禟的宜妃又哪里真的下得去狠手?此时,听到胤禟夸张的叫声,即使明知胤禟有意夸张,宜妃依然连忙松开手指,又不放心的轻轻揉了揉胤禟的耳朵,嗔怪道:“你这孩子,就会做些虚张声势的表情哄额娘开心!你若是能将对额娘的一半心思用来哄你的皇阿玛,你现在又怎会只是一个小小的贝子,莫说比不上你那被封为恒亲王的五哥胤祺,就连你那十四弟胤祯都越过你去,直接被你皇阿玛封为郡王。”
眼见胤禟再次露出逃避的神色,宜妃又匆忙劝道:“你自幼聪敏好学,偏偏将心思用在不重要的地方。你既然能够自己学会洋人的英文与拉丁文,并首开满族人其端用拉丁语转写满文,你对西学如此感兴趣,偏偏将四书五经学得一塌糊涂,如今更是将英文写得比满文、汉文还流畅,也难怪会不得你皇阿玛的待见!”
胤禟苦着脸色,连连求饶道:“儿子今日入宫可是专程为了安慰额娘来的!为何额娘不但没有被儿子哄好,反而又将话题扯到儿子身上?明明聊得好好的,怎么又教训起儿子来了!儿子都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性格喜好哪能说改就改?额娘就不要再为儿子操心了!若是额娘觉得无聊,儿子明日便将府上新得的小阿哥的抱来给额娘玩几天?”
宜妃幽幽一叹,“如此也好。将小阿哥抱来住几天,这钟粹宫里还能热闹一些。”
胤禟望着宜妃落寞的神情,微微眯起桃花眼,“这熙妃当真如此了得,入宫短短时日便被皇阿玛封为熙妃。”胤禟摸着下巴,眼中微光一闪,“莫非这熙妃真就如此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