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皇子从乾清宫出来,兄友弟恭的相互告辞之后,便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去。
太子胤礽独自回了毓庆宫,胤禛与胤祯则边说边聊,一同前往永和宫向德妃请安。
胤禟与胤俄跟在胤禩身后走到永寿宫附近,便停下脚步。
“八哥,良妃娘娘身体不适,我和老十就不去打扰她休息了。等她身子养好些,弟弟们再去向她请安。”
胤禩点了点头,“也好。额娘一向喜静,若是人多了反而太过吵闹。”
胤禩想到康熙刚刚的态度,忽然开口对胤禟说道:“你也该收收心,别整日忙着打点那些铺子。省的皇阿玛总是嫌你不务正业、与民争利。皇阿玛所言极是,百善孝为先。若是得了空儿,你也该多去看看宜妃娘娘。”
“谁说我不去看额娘的?前两日我还进宫看她来着,还给她带了一串儿上好的珊瑚手串和一只水头很足的碧玉指环。”胤禟立即瞪起一双桃花眼,挑眉反驳道:“我对额娘可一向都是极好的,这些八哥你是知道的啊!”
“九哥这回可没说谎话!这点我可以给九哥作证!”胤俄大大咧咧的点了点头,朗声在一旁附和道:“九哥自打铺子赚了第一笔银子,哪一年不是将宜妃娘娘喜欢的珠宝首饰古董字画频频往钟粹宫里送。就说宜妃娘娘手上的那只紫翡贵妃镯,水头和成色比贵妃娘娘手上的那只还要好上几分呢!”
胤禩揣度着康熙的心思,有心想要告诫胤禟几句话,又担心宫中耳目众多,若是被有心人传到康熙耳朵里,反而对胤禟更为不利。
胤禩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明晚八哥在府上备些好酒,咱们兄弟三个好好聚一聚。”
胤禟见胤禩心情甚好,也跟着露出愉悦的笑容,“八哥邀约,弟弟自然一定到!”
“只要有好酒,我是一定要去的!”胤俄哈哈一笑,“八哥这回可不要再拘着弟弟,明晚咱们兄弟三人定是要一醉方休、不醉不归的!”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便相互告辞而去。胤禩望着胤禟与胤俄相伴离去的背影,默然半晌,转身缓步向长春宫走去。
由于良妃卫琳琅卧病在床已经半年有余,因此长春宫正殿内充满了一股浓郁的药香。
胤禩向良妃请了安,又随意聊起府中的近况,尤其挑拣了许多弘旺近来的趣事讲给良妃听。
许是见到胤禩的缘故,良妃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清晨醒来之时还不能起身,如今却能起身依靠在床头,浅笑着与胤禩叙了半天的话。
胤禩瞥见良妃手中绣着红梅的浅粉色锦帕,不由得想起刚刚走进长春宫的时候,见到正殿前方开得正好的两树红梅。
胤禩浅笑着为良妃掖了掖被角,柔声道:“额娘平日里便最是喜爱梅花,如今院中的梅花开得正艳,朵朵红梅衬着雪景煞是好看。我这便去为额娘折一枝红梅插在花瓶里,额娘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不必如此!”良妃闻言脸色一变,赶忙说道:“红梅之所以如此美丽高洁、芳香袭人,正是因为它根植沃土,自由的生长于室外。而若是硬要将它折下来移到殿内,不过三五日光景便会枯萎凋零。”
胤禩微微一愣,望着良妃默然不语。
良妃莞尔一笑,轻轻拍了拍胤禩的微凉的手,温和的说道:“就让那株红梅好好的在殿外盛开吧!它们原本便应该待在那里的,所以才会开得那么美……”
良妃说到此处,忽然皱起眉头以锦帕捂着嘴,不住的咳嗽起来。
胤禩赶忙上前轻轻为良妃拍了拍后背,担忧的说道:“调养了这些时日,额娘怎么还是咳嗽得这么厉害?需不需要儿子请个太医来给额娘诊诊脉?”
良妃浅笑着摆了摆手,“额娘的身子如何,自己清楚的很。更何况,昨日太医刚刚来给我诊过脉,又重新换了药方儿。你瞧瞧,额娘刚刚吃了两次药,这不就已经好了很多嘛!”
良妃毕竟仍在病中,与胤禩说了半晌话,便渐渐觉得疲惫困倦。
见良妃面露疲惫之色,胤禩连忙起身扶着良妃躺好,柔声道:“光顾着和额娘聊天,竟是忘了看时辰,令额娘劳了半日神,都是儿子的不是。额娘好好睡一觉,等明日我再带着弘旺来给额娘请安。”
良妃点了点头,见胤禩起身向殿外走去,忽然忍不住开口说道:“额娘只希望你和弘旺平平安安的,至于其他的事情,顺其自然便好,太过刻意强求,反而不美。”
胤禩心中一动,忽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只觉得良妃在此时忽然对他说这些仿若遗言的叮咛,颇有些不祥。
然而胤禩身为成年皇子,为了避嫌,不便于后宫之中逗留太久。只好又嘱咐了侍候良妃的宫婢秋棠几句,才缓步走出长春宫,向着宫外去了。
胤禛兄弟两人刚刚走入永和宫,便听闻偏殿内传出一阵尖细的怒骂声:“年兮兰那个该死的贱人,必定是个迷惑男人吸人精血的狐狸精!都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皇上为什么还不赶紧将她处死,反而还处处护着她!我可怜的小阿哥,尚未出生便被那个贱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