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熙微微勾起唇角,又接着问道:“听佟贵妃刚刚所言,你煲汤的手艺应该也是极好的吧?”
“皇上与贵妃娘娘过誉了!奴婢会煲的汤品也就只有三五种而已,手艺也与御厨相距甚远!只不过奴婢服侍贵妃娘娘多年,比较了解贵妃娘娘的口味,因此贵妃娘娘才时常命奴婢为她煲些滋补的汤水。”若兰猜不透康熙的心思,又担心会引起佟贵妃的嫉妒,额头上渗出点点冷汗,回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康熙瞥了一眼笑容僵硬的佟贵妃,随口夸赞道:“朕看你身边的这个宫女不错,忠心本分、心思灵巧。朕倒是觉得她现在的名字实在太过随意了些,你真该好好为她重新取个名字才是。”
佟贵妃听到此处,方知康熙必是因为刚刚进殿之时听闻静常在一番针对年兮兰的恶言恶语,又见年兮兰跪在地上,因此觉得自己为难了年兮兰,才会恼了自己。如今康熙竟然当着众多妃嫔的面前给自己没脸,逼着自己给若兰改名,不正是想要为年兮兰出口气嘛!
虽然佟贵妃心有不甘,然而终究不敢当众忤逆圣意,勉强维持着脸上温婉得体的浅笑,柔声说道:“皇上所言极是,妾身这几日也正想着为若兰重新改个更为合适的名字呢。既然皇上夸赞她忠心本分、心思灵巧,那妾身便为她取名为巧心,皇上您看如何?”
康熙似笑非笑的瞥了佟贵妃一眼,淡淡的说道:“她是你的近身侍婢,为她取名字的小事你拿主意便是,不必请朕做主。”
康熙正欲开口询问穆常在小产一事,视线不自觉的看向年兮兰的时候,却发现年兮兰虽然依旧挺着脊背端坐在椅子上,苍白的脸色上却已显出几分倦容。
康熙心中一动,忽然改变了主意,温和的对年兮兰说道:“熙嫔有孕在身,不宜劳累,便早些回宫休息吧。”
康熙又对芳蔺吩咐道:“你先送熙嫔回储秀宫休息,之后再回景仁宫回话。”
年兮兰昨夜被康熙翻过来调过去的折腾了半晌,现在确感到十分疲倦,因此见康熙有心照顾于她,也便顺水推舟的向康熙与佟贵妃行礼告退,在芳蔺的陪伴下离开了景仁宫。
年兮兰走后,康熙忽然沉下面容,对刘声芳吩咐道:“你即刻去一趟永和宫,为穆常在仔细诊诊脉,看看她的身子究竟如何。”
刘声芳躬身应诺,恭敬的退出殿外,一溜小跑往永和宫去了。
康熙瞥了神色木然、目露惧意的杜鹃一眼,直接向佟贵妃询问道:“今早究竟发生何事,又与熙嫔有何关联?”
佟贵妃见康熙如此安排,显然是决心要护着年兮兰了,因此虽然颇不甘心,却只能将今早之事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言语之间十分小心,只是平静的讲述,并不带半点臆断与评论。
当康熙听闻杜鹃与年兮兰及芳蔺所言相悖之时,不禁冷笑一声,“朕今日才发现,这后宫之中倒是不乏能人,竟然胆敢利用朕赐给熙嫔的碧螺春来做文章。”
康熙转头看着佟贵妃,缓缓说道:“芳蔺、芳婉皆是朕从乾清宫派去熙嫔身旁侍奉的宫女,朕从未怀疑过她们两人对朕的忠心。贵妃莫非觉得她们两人会在短短时日被熙嫔收买了去,连同熙嫔一起欺骗于朕么?”
佟贵妃神色一僵,连忙回答道:“妾身自然相信皇上看人的眼光。如此看来,必是杜鹃在说谎了!”
佟贵妃恼怒的对杜鹃训斥道:“大胆奴婢,竟然胆敢编造谎言污蔑熙嫔!究竟是谁主使你陷害熙嫔的?你若是再敢有半句假话,看本宫不命人撕烂了你的嘴!”
杜鹃吓得浑身发抖,双腿一软便瘫软在地上,颤抖着声音的解释道:“奴婢只是被穆常在的惨状吓坏了。又听闻张太医的诊断,便以为穆常在小产与熙嫔娘娘有关,因此才会做出这许多糊涂事来。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正在此时,刘声芳匆匆赶回殿中,在众人心思各异的瞩目与期待中清楚的说道:“启禀皇上,依照穆常在的脉象,的确与小产十分相似。然而经过奴才仔细诊断,发现穆常在之所以有小产之症,乃是被人用药影响所致。”
康熙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薄唇微扬,溢出一抹冰冷的笑纹。
佟贵妃难以置信的望着刘声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说来,穆常在并未小产?这一切只不过是被人刻意安排的一场误会?”
刘声芳恭敬的回禀道:“穆常在原本即并未怀有身孕,又何来小产一说?只不过,此药极为霸道,对女子身体损伤极大。穆常受此药影响,即便日后好生调养,也难以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