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母亲身边的姜妈妈眼里看到,她从来就不屑于掩饰对我们的厌恶和恨意。”齐练雯的声音有些干涩,她的姨娘在她两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对母亲齐姜氏一直都有着一种移情的心理,哪怕知道对方一点都瞧不上她看不起她,还是情难自制的往她身边靠近,仿佛这样做,总有一天能打动嫡母的铁石心肠,把自己当她的亲生女儿看待……可姜妈妈的眼神不止一次地告诉她,这只不过是她的妄想!
正是因为这种眼神在她的记忆里太过鲜明,今天再度被人用这样的眼神一扫,齐练雯只觉得头皮都为此炸裂开来了。
齐修远定睛看了看犹自心有余悸的妹妹,冷笑一声道:“娘子,看样子,这位风尘仆仆从京城赶来的云大人是来者不善啊。”
“就算他真的是来者不善,又如何?”秦臻抿了抿被秋风吹得有些冰凉的下唇,冷静道:“总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这儿是他们最看重,也最宝贵的家,不论谁想来破坏,都必须从他们夫妻俩的尸体上面踏过去!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若是这条强龙这么大想要借着无边权势欺压他们这群卑微的地下爬虫,他们即便斗不过他,也要倾尽所有的崩掉他一口牙!
最起码的,他们要用现实告诉他,再卑微落魄的人也是有着他们自己的骄傲和脾气的……
想要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迁怒折辱他们,那么,就更应该要有面对他们玉石俱焚的觉悟!
妻子眼睛里的韧性和倔强让齐修远眸底闪过温暖的笑意,“娘子,怎么都不需要担心,一切都有为夫在呢。”
他受尽百世折磨和苦楚,好不容易重来一回,可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妻儿被他人羞辱践踏的。
主要是看到这双充满温柔的眼睛,就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使不完力气的秦臻当着小姑子齐练雯的面,握住了丈夫的手,“不管接下来我们会面对什么,在最后的那一刻,我总是跟你在一起的。”如今她也说不出是庆幸把儿子留给了阿娘还是懊恼他们一家三口不能在这样的危急紧要关头在一起。
他们在外面逗留了好一阵子在进去,坐在下首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密布汗珠的齐修述如释重负的站起身,“二哥,二嫂,你们总算是过来了,这位是云夫人的兄长云大人,云大人,这两位是在下的二哥和二嫂,也是救了您妹妹的人。”
“我不姓云,我姓安,”只要看着这张与齐博伦那个狗杂种颇为酷肖的作呕面孔,就忍不住满腔厌恶,想将手中茶杯狠砸过去的安王安灵韺冷着一张十分好看的俊逸面容,对齐修远道:“我和我妹妹的身份相信你们夫妻俩也是一清二楚……我不希望让更多的人知道一些原本就不应该被他们所知道的隐秘……看在你们没有见死不救的份上——”
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你们在自导自演。
安王冷冽如寒冰的眸子里闪过鄙夷和嘲弄,“我给你们的弟妹一条活路……只要他们用自己的灵魂向道君老爷起誓,起誓他们这一辈子都不说出这些日子有关与我妹妹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再头也不回的乖乖离开这儿,另选一个偏僻地方隐姓埋名——他们就能够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怎么样,齐镇守,这交易很划算对不对?”
“大哥?!”原以为兄长这次过来是想着要好好报答的齐修远一家人的安灵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懒得与自己的宝贝妹妹纠缠·也不忍心与她争吵惹她伤心的安灵韺不耐烦的眯了眯眼睛,“把姑奶奶带到一个安静的房间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两个护卫从安灵韺背后走出,单膝点地应了句是,对安灵韵恭声说道:“还请夫人莫要见怪。”就要听从自家王爷的吩咐把秀颜气得艳红似血的郡主娘娘给架走。
眼见着安灵韵就要被硬拽下去的秦臻心里一沉,充分体会了一把翎娘曾经吭哧吭哧对她所说的那句“我……我父王,他是个很……霸道的人。”是什么意思!
至于齐修述兄妹已经彻底傻眼了。
他们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哥哥嫂嫂他们不是救了人,做了好事的吗?
怎么到了他们这儿,反倒像是做了坏人被苦主捉了,此刻正怒火中烧的找他们寻衅报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