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而去的背影,面上狠辣一闪而过,只见他突兀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冷声下令道:“在赵世子到达囚室之前,将那个祸害给本王宰了——记住,不要惊动外面看守的护卫。”
说完这句话后,安王将刚才不小心弄污的宣纸团成一团扔到旁边的纸篓里,又重新拿了一张铺开。
这回,他还没写上两个大字,他那个眉眼间喜气飞扬的外甥已经飞奔而回!
“舅舅!您说的没错!那甲十一确实死了!据那被护卫特意请来的府中大夫说,甲十一早就油尽灯枯,随时都可能毙命了!难怪他临死前还要来上这么一场!柳先生他们死得可真冤枉!”话是这么说,但赵廷凯脸上并没有什么惋惜之色。
——不管甲十一所说是真是假,身为人子,赵廷凯都不会让那些不好的流言传到外面的人耳朵里去!
“觉得柳先生他们死得冤枉就对他们的家人好生安排、多多抚恤,”安王放下手中的紫毫笔,带着几分无奈得说:“刚刚我还有句话要告诉你,没想到你跑得那么快,转眼就没影了。”
“舅舅,您要和我说什么?”赵廷凯殷勤地凑上来给安王磨墨,那讨好的模样配合着肿得老高的面颊还真有些惹人发噱。
“这句话,本王这个做舅舅本该不和你说,也不好说,但为了让你这个傻小子不再犯蠢,本王也不能不厚着脸皮提醒一二,”安王轻咳一声,“七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到了规定年龄都要进行选秀,你母亲虽然贵为王室女不用充入后宫,但该有的程序还是无法避免的。”
安王这话说得虽然有些含糊,但‘验身’两个大字已经赫然在赵廷凯脑中金光闪闪的浮现了!与此同时,他还脑洞大开的想到了父母的新婚夜……以父亲的敏锐,他总不可能连母亲是不是……咳咳……也察觉不到吧?!
“还请舅舅原谅外甥刚才的轻狂无状,”心里石头彻底落地的赵廷凯满脸感激地朝着自家舅舅深深作揖,“若非舅舅点醒,外甥恐怕现已大错铸成,悔之晚矣了!”以他的脾气若真的确认了那什么姓齐的是母亲的儿子,指不定现在已经带人往百川府去了——那时候,一切就无法挽回了!
“你是本王外甥,本王怎么可能跟你记仇,”安王脸上重新浮现一个慈爱的微笑,“不过,做舅舅的也奉劝你一句,往后可别再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冲动!”
“是是是,外甥一定吸取教训,努力改过自新,再不重蹈覆辙!”赵廷凯点头如小鸡啄米。
安王满意地点点头:“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他看着被自己打的脸面红肿的外甥,到底有几分不忍心,随手从抽屉里取出一小瓶消肿化瘀膏扔过去,“瞧瞧你脸上是副什么德行,还不赶紧下去给本王好好抹了!”
赵廷凯闻言,连忙伸手接过,“那我就不打扰舅舅练字了,外甥告退!”也需要沉淀一下心情的赵廷凯再次冲着安王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退下了。
——舅舅,您知不知道我父亲费尽心思为我寻摸来的灵物是被谁抢走的?是齐修远,是百川府齐家的那个二少齐修远!
“看样子,”目送着外甥离开后,安王疲惫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漠然自语道:“那个孽种不能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