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彭祖向王皇后告罪,护送着张充依回到了桂宫,目前桂宫的宫主之权尚未收回,若是算起等级来,只怕充依这个等级已经无法独掌一宫了。
为了避免侄女被收回掌宫之权,张彭祖还是打算让侄女看清现状,他命家人子和小黄门都退下,等侄女的心情平静下来,方缓缓问道:“废后霍成君还在上林苑昭台宫,你难道想步她的后尘吗?”
“……这怎么可能,皇上不会这样对我的,”张充依大惊,立即否定道。
“霍成君被废之前只怕也是这么想呢,”张彭祖讽刺地道:“你与皇上同床共枕多年,钦哥都这么大了,却一点都不了解他。”
“……小叔,你是说……”张充依落下泪来,霍成君如何得宠,她是亲眼见过的,当时嫉恨万分,却只敢深深地埋在心中,难道……
“我们张家不是霍家,皇上也不会这样对我们,但你若要以为可以仗着皇上的宠爱就为所欲为,那就错了,除了许家的那个女儿,他对其他女人的宠爱都是有条件的。许后在的时候,他还会纳你们入宫,霍成君在的时候,他几乎独宠,但他从未忘记过许后一日,现在他还会想起霍成君吗?得到男人的心更重要。”
这一段话,打得张充依半天回不过神,的确,当年许后死后半年,美貌,家世显贵的霍成君就入宫封了后,刘询****守着新后,燕好胜过许后,当时她们都只敢在心里嫉恨霍成君,以为刘询美人在怀,早已将那个出身低微、相貌平庸的许后甩到脑后,没料到,她们都斗不过一个死人。
她们都没斗过一个死人,那个许平君到底有什么好?!
张彭祖没法回答侄女这个问题,他不曾爱过什么女子,美色就能叫他喜爱,色衰则爱驰,这是一类男子,但又有一类,却有幸或者不幸爱上了一个女子,自此,美色便不能让其满足,这是另一类男子。
身为男子,张彭祖虽不明白爱,却明白这种爱可遇而不可求,今世也许只有那么一次,也明白宠与爱的区别,他宠过那么多的女子,但却没有爱过。
“那赵家姐弟冲撞于我,又当怎么算?”张充依强自按捺住伤心,先将这件事摆出来说。
这就是将门家女儿的好处了,不会悲春伤秋太久,明白过来,就知道眼下什么最重要,张彭祖点点头,道:“皇上自会处罚的,皇后罚完了你,还要回椒房殿向皇帝请罪呢。”
这个消息让张充依略觉得安慰,“为什么?”
“哼,皇上和我得了信赶到的时候,正瞧见皇后躲在那里偷看,只怕是想演一出黄雀在后呢。”
“……”张充依回味着始末,不由得大怒,道:“这个丑女人。”
“会咬人的狗都不叫,你这段时间,老实度日吧,赵家的事我来想办法,”张彭祖叮嘱着。
张充依明白形势比人强,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正如张彭祖所料,王皇后摘去了满头的珠翠和配饰,除去了皇后的大袍,跪在椒房殿外,为这段时日以来治宫不严向皇上请罪。
名义上是治宫不严,实际上帝后二人心知肚明,这一次王皇后为了保障住自家的荣耀地位,想舍弃赵娇娥,换张婕妤倒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