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众人脸上都有些动容。
“臣觉得赵兴此言危言耸听,其心可诛。”,张彭祖突然道。
“为何?”
“我大汉将匈奴打的近五十年内不敢扰边,赵兴却将去西域说得如此艰险,真是个欺世盗名之徒。”,张彭祖的意思便是,赵兴不知为何,当众推诿冯家的婚事,却用西域艰险的理由往脸上贴金。
王奉光嘲讽地看了看张彭祖,正待开口,赵兴道:“张大人言重了,大汉在西域驻扎的屯兵,只是用来震慑匈奴。西域各国多在匈奴和大汉之间摇摆,如今臣推测西域和大汉之间的要道已被阻塞,只怕护送大宛国贵客的任务并不轻松,兴许会有一战。”
“胡说!”,张延寿跳了起来,喝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能胡乱推测的吗?”
刘病己挥了挥袖子,让张家兄弟安静,“赵兴,你为何有此推测?”
“臣的舅舅说,往年这个时候东市早已有了返回长安城做生意的胡商了,往返长安城和西域之间的风险极大,但利润很高,每年这个时候胡商们都会挤满东市,买卖顺利的话,早些来便可以多跑一趟。可是今年东市上却特别凋零,和舅舅相熟的胡商都没有来。”
“京兆尹可知道此事?”,刘病己也觉得奇怪,连忙转过头去问弘恭。
三公九卿都不在此处,竟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陛下,京兆尹府有管理两市的长丞,自然是知道此事的,他们会觉得这是因为葱山的冰川发生了异动,导致胡商的路途阻断。臣起初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臣的舅舅发现匈奴使臣派人在东市上高价出售香料和宝石,还说只怕今后长安城很难再见到这些了。”
众人面面相觑,剩下的话就不用赵兴再解释了,匈奴使臣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只怕早已有了打算了。
“这些话,你何不早早报上来?”,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千秋喝道。
早先两个弟弟为难赵兴,张千秋不想插手,可如今赵兴说的,却和父亲张安世的分内职责相关了。若是西域和大汉的道路阻断,屯兵们应当早早将信息传来才是。张千秋终于忍不住了。
“臣也是推测之语,一直想在出发前确认。今日臣在灞河边上遇到了上次出使莎车的使臣奚大人的家眷,臣方确定这个推测不虚,听说奚大人自八月节后便未往家中发过家书。”
莎车王为了表示对大汉的亲近,将儿子万年送到大汉做质子,莎车王病死,大汉派奚充国护送万年前往莎车国称王。
如今几件事情合起来,刘病己觉得只怕奚充国已经凶多吉少了。
万年在大汉长大,在莎车国内没有什么势力,莎车王突然病死,听说莎车王的弟弟呼屠征英勇善战,在莎车国内声望很高,仅次于莎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