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之的来信迟迟未来,于是疏家叔侄和皇帝都在等。严彭祖依旧****骑着他的小灰驴去太学,并不知道太子少傅的位置在向他招手。
与喜得一子一女、意气风发的王皇后相比,张婕妤的日子很不好过。以前她在这宫中便是独一份的,因为没有皇后,在婕妤之中她的排名靠前,最得帝宠,连着儿子也深得帝宠。
出了禁闭之后,后宫诸事都已经由新后主掌,她还要定期去椒房宫向这个从来都瞧不上的皇后请安。
张婕妤实在不甘心,看着健壮俊俏的儿子刘钦,她实在搞不明白,皇上为何不选择刘钦。
闭着眼睛都知道,刘钦才是最适合的下一任皇帝啊。
张婕妤的怨望已经要控制不住了,作为父亲的张延寿自然清楚,只是眼下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张家的统率人物张安世不同意的事,谁也不敢违命来做。
本以为张安世熬不过那个冬天,过了正旦,他却和魏相一般,慢慢好了起来,也许这都是看到回到身边的儿子张延寿的缘故。
为了约束住张家的子孙,张安世将张千秋、张延寿和张彭祖三个嫡子都叫到了病榻前,吩咐道:“三郎做了哥哥阳都哀候的嗣子,日后要谨记你继承的是阳都哀后的爵位,莫再多插手这边的事情。”
张彭祖知道父亲是对他插手张博之事不满,泣道:“父亲,按照礼法,我虽然是替大伯延续香火,但我还是您的儿子啊。我是您最小的儿子,两个哥哥一直照顾着我,我怎么能不管呢?就算是大伯在世,也一样会管的。”
“三郎你这话,可别叫那些儒生听到,若是萧望之等人知道了,父亲的英名都会受牵连。我们虽然都知道弟弟的心,但你还是叫父亲叔叔吧。”张千秋连忙劝阻,礼法这种事情,儒生总是能搞出来一大堆是非,既然过继出去做了嗣子,便不能再喊自己的父亲叫做父亲了。
张安世举起枯柴般的手,摸了摸张彭祖的发冠,叹道:“三郎,我一辈子谨慎做人,你和皇帝自幼交情深厚,这是你的福祉。日后你的子侄们若是惹下了大祸事,还得靠你来维护。你平日里莫要损了你和皇帝的情谊,这情谊用了一分就少一分。”
“张博那个孩子不争气,惹出来这么多事。张婕妤还是安心在宫中养好二皇子吧,日后二皇子封了王,自有她的好日子。皇上不是昭帝,也不是武帝。”
武帝残暴,效忠他的人大都没有好结局,当然不效忠他的人死的更惨就是了。昭帝年少聪慧,即将亲政时便在未央宫暴毙,这死因一直是个迷,据说和霍光是脱不了干系。
张安世的话是让儿孙们好自为之了,当今皇帝有情但也不会任人摆布。
“大郎和二郎扎紧篱笆,莫要再斗强斗狠了,父亲打算上疏辞去大司马大将军之职,在家中含饴弄重孙。至于爵位的承袭,看皇上的恩泽了。”
张延寿虽然跟着哥哥应了父亲,心中却放不下这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