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日后第四日,依旧很冷,风依旧很大。
严延年裸着上身,背着荆条,趴在门板上,由严母和严彭祖陪着在赵府门前请罪。
这是负荆请罪的姿态,若是严延年的腿还好着,这会子应当跪在赵府门前。
腊日过完三日后,正是亲戚、朋友、同窗之间拜会宴请的时候,赵家在尚德里靠近里门处,进进出出许多人,见到了这般场景,不免有人留下来指指点点。
严彭祖和一干严家的小辈们涨红着脸,只有严母直直盯着赵家的大门,好似众人的议论和指点均没有放在心上。
等了大约一刻的样子,赵家的大门开了,赵义和于永两人出来,两方叙话必,将人迎了进去。
于家半个时辰前来了赵家,赵义、林晖和于永几人在书房里将条件理了一理。林天的那个建议,让于永磕舌不止,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严母要来,怕赵家没有长辈,与礼不合,于夫人也来了赵家。
这是于夫人第一次来女儿住的地方,听林氏和娇娥介绍,于夫人点了点头,看来大女儿过得虽然不算富贵,却也富裕。
赵义之前表现出不怎么愿意攀亲,于大人又不能在风口浪尖上认亲,双方都同意瞒着林氏,后宅之内勤来往即可。
于夫人知道女婿如此这般,不由得高看了赵义一眼,对于大人道:“女儿是个有福气的,女婿倒是对女儿情深,也有志气。”
“那以前林家绣纺的事又怎么说?听说以前两人也是闹的够呛,这个女婿先看看吧,若是叫女儿和外孙们受委屈,立即与他和离就是。”,于大人不置可否。
“过几****先将娇娥认作干孙女,两家多走动,多看看赵义这个人。”于大人道。
于夫人到了赵家,见赵家上下井然有序,林氏脸上光彩焕发,洛嬷嬷又是从宫里出来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问起家中事务,随意地聊聊夫妻二人的琐事,于夫人的心又放下了另一半。
娇娥见于夫人对她们母女如此关心,心中的问号越画越大。
但于夫人的确让她感到亲切,娇娥出生之时,家中祖母祖父、外祖父外祖母均已不在,于夫人如此亲和,让娇娥觉到了来自祖辈的恩宠。
听说严母带着严家的人已经到了门外请罪,于夫人再三建议林氏母女带上纱帽,理由也很现成,两人的容貌太好了,还是深藏在家中吧,免生枝节。
林氏因为上次的劫持事件,闹的许久都不敢出门,听了于夫人的话,深以为然,便催着娇娥也带上纱帽。
严母带着严家的人在大院里,便跪了下去,行了大礼,口称教儿不严,死罪死罪。严延年大冷的天还光着上身,趴在门板上,大哭道:“赵大人,臣错了,每当午夜梦回,总被吓醒,臣做的错事太多,死罪死罪。不敢请求赵兄的原谅,只求赵兄能够看在家母年纪大了的份上,抽打臣解解恨吧。”
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娇娥冷眼瞧着,这鼻涕是生生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