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皇帝看了奏章,分外激动,这意味着大汉的丝绸、瓷器和茶叶,将会通过与西域的互市,传到更远的地方。
西域边境地域辽阔,人烟稀少,若是能够种田养蚕,少收或者不收徭役,流民们都会愿意涌到那里去耕种。
几代人之后,大汉将更加强盛,西域诸国都会臣服在西域都护府的管束之下,更加听命于大汉。
从此之后,匈奴再也无法兴起战事,大汉的边境可以安稳了,这是不世的功业。
这次再压着不给赵子房封侯是说不过去了。
刘询笑嘻嘻地吩咐,将赵子房封为柱国候,又将赵义提拔为秩俸中二千石的少府,位列九卿之末,主管皇帝衣食起居,医药供奉,园林游兴,器物等的供奉。
这个位置看起来不起眼,实际上只有皇帝信任之人才能坐在这里,而且权势显赫。
从此之后皇室的采买,金钱往来都掌握在了赵义手中,只要有心,皇家等于没有什么秘密。
赵义激动莫名,这辈子,终于位列九卿了,他连位列十二卿都没敢想过,以为皇帝会看在大郎的面上,让他出长安城做个太守。
虽然这份荣光是来自大郎,但大郎还不是他生的?赵义这辈子已经可以告慰祖先了。
赵广又天天听着父亲抱着小儿子,念叨大儿子。
垂头丧气,看书都看不进去,虽然知道嫉妒哥哥和弟弟可耻,但赵广还是失落。
刘奭、刘钦兄弟两安慰他:“日后让太子哥哥给你封个官做做,不就好了?”
赵广依旧不乐,他不是愤慨不能做官,能做太子殿下的伴读,和二皇子淮阳王交好,他还担心日后没有前程吗。
而是,赵广觉得他长得不如大哥好看,学问也没有大哥好,只怕今生无法让父亲对他像对大哥一般赞叹了。
刘念笑嘻嘻地道:“广哥你快快长大,本公主自有办法让你荣光整个赵家,让你父亲天天夸奖你有出息。”
“还是长公主最了解广哥的心,臣再给长公主找好玩的吧,”广哥一脸讨好,刘奭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摇摇头。
广哥最会哄刘念开心,找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来,没有一样刘念不喜欢。
刘奭心里有些酸,背地里问妹妹:“我们是一母所生,为何广哥比我还讨你喜欢?”
刘念仰着小脸,眨巴着小鹿一样的眼睛,奇怪地道:“您是太子哥哥,而广哥是广哥,太子哥哥不需要妹妹的喜欢,只需要妹妹围绕着您,就像是小羊跟着大羊一般。父亲是太阳,哥哥是月亮,妹妹是月亮旁边的小星星。”
“我也想要妹妹这样喜欢我……”刘奭在心里暗想,可是他身边的人都告诉他,他是太子,将来要和父亲一样,现在和将来都会有许多的人都等着他的垂青,等着他的喜欢。
这话,刘奭说不出口,但每次广哥要来哄刘念,他就一定要坐在一旁相陪,刘钦也没有办法,也只好跟着来了。
“你又要带什么来?”刘奭惊问。
广哥旁的本事没有,捣腾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本事很大,经常和王奉光、戴长乐两人凑在一处,有说不完的话。
眨巴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玉面小郎君广哥得意地道:“你们都没有见过的,臣的大姐夫和姐姐在养蚕呢,这都是第二个年头了,那蚕宝宝会吐丝,你们一定没有见过吧。”
刘念拍着手道:“我也要,我也要。”
娇娥养,她也一定能养。
从此之后椒房殿的宫女们又多了一样事情,便是每日清晨起来采摘桑叶。
刘询见了非常惊奇,问女儿:“念儿,为何开始养蚕了?”
刘念仰着小脑袋,狡黠地笑着道:“阿父,这是广哥给我的,我自然要养了。”
“可是……可是这蚕现在养,只怕太晚了些……”刘询避开话题。
“她们养的是春蚕,我养的是秋蚕,也有可能可以活的,”刘念坚持,“就算养不活,广哥见我这么喜欢,一定不会怪我的。”
如今的刘念已经是十岁多的小娘子了,日日惦记着一件事,便是磨着父皇,将来要让广哥尚驸马。
皇家的女儿懂事的早,刘施自从在斗兽场见到于永杀熊之后,便记挂着于永的婚事。好在于永这些年依旧是姻缘未到,否则皇帝都不知道怎么去给于廷尉说,让他那个已经老大的儿子再等个还未及笄的小娘子。
头疼地扶了扶额,刘询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你才多大一些,再说了许家和张家不是很好吗?你为何不嫁到母后家里去……”
“才不,我也要嫁个喜欢的,”刘念一扭小身板,越发象许后小时候了,刘询的心都缩了一下。
“你现在喜欢了,以后也许就不喜欢了,等再大点再说好吧?”刘询妥协了。
刘念随了父亲的性情,母亲的长相,无可无不可地道:“阿父,女儿的驸马要女儿自个说了算,您可是答应过念儿的,念儿是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小娘子,想要什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