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彭祖听了林天提议,想着兴许可以帮助父亲增加家中资产,那怕是能够改善一下饮食,让桌上多出几道肉菜也好,脸上便荡漾出了笑容,两条眉毛像是要飞了出去般。
林天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盖了下来,他为赵彭祖感到惋惜,突然不太想提苗公这个话题。
明日便是沐休日,可以先去一趟姑父家,和娇娥、姑父商议之后,再给赵彭祖说这件事。
他近来有空就缠着一些老府吏讨教一些律令,零零散散的也知道了不少,赵彭祖本是官家儿郎,却跟着他在京兆尹府混。林天以前只当赵大人希望儿子能够传得衣钵,但近日他了解的情况,可能并非如此。
赵广汉可能是因为没有钱,所以才没有叫儿子去做个贴近皇上的郎官,毕竟京兆尹是二千石的秩俸,赵彭祖完全可以进入太学经由选拔,也可以直接被推荐成为郎官。
为了防范官员贪污,大汉朝一直对于官吏的身家有要求,低于一定数目的财产,则不能出来做官,就连做个小吏都需要有四万钱的家产,许多人为了家中出个小吏,便一直挨着不分家产。
小吏的秩俸很低,有人连娶妻都困难,拿不出婚聘的钱,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林天这般好运,年纪轻轻就做了童吏,身后自然而然便有林氏绣纺做依仗,做个秩俸不到百石小吏,无须担心这些。
他日后若是想做大点的官,也需要好好筹划一番,既要替林氏绣纺也要替自己筹划。
想到此,林天有些睡不着。
他为自己的将来担忧,又为赵彭祖感到可惜。
林天的骨子里是个商人,他和长安城很多人一样,对赵广汉奉为神明,但他并不认为神明就应当不顾自己的家,不顾儿女们的前程。各路神仙还需要凡人摆上三牲、鲜花蔬果来祭拜,赵广汉难道不应当适当地为妻儿们筹划一番吗。
他决定帮一帮赵彭祖,即为了朋友,也是为了自己,赵彭祖这样的人发达了,也自然会提携自己。
当赵义听到了林天的这些想法之后,欣赏地看着林天,道:“天哥,我还真没有看错你,你天生便是吃这碗饭的。”
“只怕赵大人嫌我多事。”,林天低下头,道:“姑父,赵大人一向铁面无私,不收取贿赂……”
赵义摇摇扇子,道:“无妨,无妨,经过这么几件事,赵大人也应当为家中儿郎考虑下了。赵大人一年之中连续两次遭遇官场风波,上一次差点就保不住这顶官帽了,就算有关内侯的爵位又如何,还不知道能不能传给儿子呢?越是高官越是很难全身而退,自古有云,伴君如伴虎……”
“你若是能帮助赵家二郎有了前程,也算是结了个善缘了。”
林天叹口气。
赵义笑着道:“天哥,瞧我只看别人家的事看的清楚,自家的事情一片糊涂。”
“姑父有什么难处,只要侄儿能帮得上忙的,只管吩咐便是。”,林天伶俐地接过话来。
真是个机灵的,赵义心里越发喜欢这个侄儿,林天日益成材了,上次娇娥的事情也掩盖的好,若不然自家女儿的名声就要坏了。
赵义便半吞半吐地将严延年欠了他的债,却没有讨回的事说了一遍。昨夜他可是烦躁的几乎一夜未睡,林氏虽然没有说什么,可他就是觉得林氏的眼神和动作里都带着轻视,他也不想再问娇娥,免得长了林氏母女的志气,灭了他这个家主的威风。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遇到林天来诚心求教,真是太好了。
林天沉吟片刻,道:“姑父,何不将表妹叫来,一起商议。”
“她一个小娘子懂什么来。”,赵义有些不情愿。
“姑父,娇娥出了好几次好点子呢,她不是跟着姑父学习经史子集,想做杨夫人那般明理的女子吗?姑父可以好好考较她一二。”,林天看出姑父要面子,忙忙铺了个台阶。
今日来,最想见的是娇娥呢,怎么能不想法子叫她出来。
娇娥被阿父叫来之前,正在院子里陪着广哥玩耍。
赵义打算八月节后,便将广哥送到小学去,广哥日日在家里学习《孝经》,算学,练字,以及一些基本的礼仪,为入学做准备。大表哥有了差事,更没有人陪着他玩了,有点时间便来黏糊着娇娥。
想到这么小小的弟弟,便要入小学读书,娇娥颇有些不舍,前世弟弟顽劣,和她的感情也不深。李梅不仅防着他们姐弟亲密,而且还抬举着莽哥,打压着弟弟,让他越发不合赵义的心。
现在想来,前世李梅怕是知道,莽哥是丁姬和严延年的骨肉吧,若是一直无子,也可将莽哥做个依仗。
看到调皮的小玉郎对着自己撒娇,娇娥便不忍拒绝他的要求,广哥一日日懂事、聪慧起来,这让娇娥觉得像是在无人知晓的时候,赚了一大笔一般。
看着脸红扑扑的两姐弟,林天的唇角偷偷扬了扬,娇娥脸红扑扑的时候也很好看,看着比前几日康健了许多。
广哥扑过来,道:“大表哥,好几日未见你了,广哥都要去上小学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