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京兆尹府外等着看热闹的众人,传播着一个不知出处的秘闻,严延年和赵大人家的小妾有私情。
听了秘闻的人,心里痒痒着,嘴里保证一定不会传播出去,但这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入了丞相府,飞到了魏相的耳朵里。
虽然两个当事人都竭力保持着正常,众人还是从这正常之中看出了不正常来。
这次不等到京兆尹府弹劾,魏相便将严延年免了职,理由是教妻不严,风评甚差。
严延年连留在丞相府中做府吏的资格都没有了,他也早料到有今日。
主管丞相府中属官和府吏进退的西曹掾来找他恳谈,严延年淡淡笑了笑,只留下了一封书信,声称无颜面对一直栽培重用他的魏相,请求西曹掾将此书信转交给魏相,便飘然离去。
赵义家中也发生了一些稀奇事,赵家的小妾们犯了事,被罚做官奴,一向被称之为悍妒的赵夫人接二连三地买入小妾,这些小妾们又接二连三地被赵义卖掉。
“自从做了征事大人之后,赵大人真是修养高啊,连小妾都不纳了。”,同僚们感慨道。
接着赵义的腿摔断了,据说某夜赵大人喝醉了酒,犯了名士风流的毛病,搬了梯子去爬正屋的望楼,想在那里观赏月亮,一不小心掉了下来,眼下只能在家中养病。
同僚有什么必须要告知征事大人的,均需要到赵家去送公文。
据送信回转的同僚们说,赵大人一脸幸福地躺在榻上,依旧像以往一般儒雅得体,好像断腿不是什么事一般。
“真是善于养心啊,赵大人的修养已经到了如此高度了,我辈拍马莫及。”,同僚们感慨道。
赵义若是知道了同僚们在背后说些什么,一定会叹口气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只要能留在正屋,能让林氏同情着、照顾着自己,摔断腿又算什么呢?早知道苦肉计如此管用,赵义早就用了。
那日从京兆尹府回家后,林氏便冷着脸,命人将莽哥抱了来,让人划了手指来验证。
见莽哥的血和自己的血融在了一处,赵义松了一口气,但也高兴不起来。
他原本就觉得奇怪,莽哥长得不是很像自己,眼下更加觉得莽哥像严延年,若是莽哥的血和自己的融不到一处,他便可以将莽哥送到严家门口,再也不用看这个惹人厌的孩子。
莽哥的存在,只能让他一遍一遍地想起,自己的愚蠢和犯得错。
赵义眼巴巴地望着林氏,像只期盼肉骨头的大狗,希望对方能够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林氏懒得看他,又命阿里将赵义常用的衣物搬到书房去,那意思是赵义从此之后便不用来正屋了。
赵义可怜巴巴地解释,林氏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若不是广哥还小,娇娥还未许配人家,林氏是想和自己和离吗?
赵义只好哄着广哥,替自己说好话,但是效果甚微。
接着有一天,赵义下了衙门回家,看到几个陌生的女子,正值二八年华,风骚、妩媚、柔顺的都有。
“这是怎么回事?”,赵义悄悄问赵成。
赵成早已经投诚了大娘子,见状也只能挤出苦笑道:“家主,这是夫人为您买的妾。夫人说,黄姬和丁姬不在了,家中没有妾侍侍奉您……”
“我不要妾,不要,你不相信我,我都说了,只要你一个就好了。”,赵义大怒,冲进正屋,阿里连忙拦着。
林氏穿着素色的纱衣,只在领口和袖口用着浅蓝色,淡的像一抹云,可这么云却是看不透的。
“大人别生气,您以前也答应过只娶我一个的。”,林氏拿着画笔,慢慢地画了一笔,才抬起眼帘,淡淡地回道。
赵义的气一下子泄了下去,转身走开了。
他答应过林氏,只娶她一个,那时候他还是个家贫的学子,偶然在汜水节上瞧见了美貌的林氏,便丢了魂,日日想着法子在她家附近转悠,知道她接绣活,他便托了隔壁的老妇人去打听这位小娘子的事。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林晖成了他的心结,他憋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别扭撒不出来,林氏的脾气暴躁,他就收了小意温存的黄姬,接着是丰满善媚的丁姬。
难道林氏这是一辈子要和他生分了吗?
赵义觉得恐慌。
“赵成,你去唤人来,把这些女子都卖掉。”,赵义挥挥袖子。
赵成先禀告过娇娥,得到大娘子的点头,方把人卖了。
“你去把以前看门守夜的那个老苍头喊来,打一顿,卖了。”,赵义想起那年的事情来,心里有气。
“您说的是严大……姓严的那个同乡?被夫人打了一顿,送到京兆尹去了,说是偷了东西,手脚不干净。”,赵成连忙回禀。
赵义这才想起来,此人是严延年当年荐到自家的。
“你再去清一清,看府里还有没有和李家、严家、黄姬、丁姬他们沾亲带故的人。”,赵义挥挥袖子。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