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说今年生意又好了几成,母亲想的几个新绣样,都卖的很好。”,说道绣庄和刺绣,林氏的脸立刻亮了起来,眉飞色舞,分外自信。
看着神采飞扬的阿母,娇娥心中一动,有一个想法在心中升起,但眼前提起还是为时过早。她忍了忍,继续问道:“那是母亲的嫁妆吗?”
林氏点点头道:“母亲和哥哥疼惜我,将绣庄的份子给了一半做嫁妆。你阿父年少时家贫,学成后在丞相府中做小吏,秩俸不到百石,在长安居大不易,若没有这绣庄,怎么能撑得住。就是现在,丞相史的秩俸也不过四百石,这么大的庭院,家里这么多的开销,只靠你阿父的秩俸怎么够。”
娇娥听了心中升起一阵愤恨。
前世,父亲将母亲休弃,那么母亲绣庄一半的份额便落入到了后母李梅的手中。严延年往上爬送礼的钱有多少是从这绣庄中出的?舅舅最后被逼的卖了绣庄,远走他乡,那李梅和严延年到底起了多少作用。原来前世舅舅不是对外甥女不管不顾,而是已经被逼无奈。李梅污蔑了她的母亲和舅舅,断绝了她和母家的来往,又教坏了她的弟弟,原来所图的是林氏绣庄。而父亲就在那里袖手旁观!前世的真相原来是这样!
母亲和舅舅的辛劳经营,为严家做了这么大的垫脚石,如果说原先对严家有怨,那么眼下是深深的恨意。
父亲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是和那严家筹划好了来的这么一出?还是真的是偶尔为之?
原先因父亲被严家牵连而生的怜惜之情,已经化为乌有。如果真的是父亲和那李梅早就勾结,借机将母亲休弃,那么又有什么可怜的?不过是和严家玩的一场狗咬狗的游戏。
“娇娥……娇娥?”,耳边传来了阿母的声音。
“哦?”,她回过神来:“阿母,我想的出了神。那岂不是说,阿母的嫁妆养着这些姬妾和庶子庶女们?父亲的秩俸交给阿母了吗?”
林氏有些不开心:“你父亲要出去交际、应酬,再加上家里有着绣庄,日子宽裕,秩俸原来还交给我一半,现在都你父亲自个花费了。”
“哼,我说阿父怎么这么大方给二妹买丝履呢。阿母,你的嫁妆不留给嫡子嫡女,都养了小妾和庶子庶女们了。阿父还好意思天天胡搅蛮缠,说你对姬妾们不宽和。”
娇娥发现父亲的脸皮真的很厚,年少的时候靠阿母养家,尚能说声不得已。升官之后,连小妾和庶子庶女们都要靠阿母养着,还处处给阿母脸子瞧,再加上前世做出的事,她真不知道阿母瞧上了父亲什么。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林氏捂着娇娥的嘴:“大汉讲究孝道,你那些话太对你阿父不敬了,让人听了去,你还怎么立足。”
哼,父亲不慈在先,我孝顺给谁看?娇娥心中明了前世的事情之后,对赵义的期望降到了最低点,这样的父亲要了又有什么用。
“嗯,女儿知错了。”,娇娥认错的很快,至于心里怎么想又是另外一回事,干嘛惹得阿母不痛快。
阿母前世受了那么多的苦,不晓得没有嫁妆,匆匆嫁人之后又是过得什么日子。娇娥心中升起一阵伤痛,更加怜惜阿母。
她摇着阿母的手说:“那咱们眼下不缺钱,就请个能人回来吧。”
“到哪里去找这样的能人来呢?”,林氏发愁道。
娇娥笑着说:“严若雪上次说,宫中放出了一批上了岁数的嬷嬷,其中有个洛嬷嬷最是出名。她出生大家,但是因为武帝时期,家里犯了事,全家男的被流放,女的充作奴婢。洛嬷嬷入宫之后,伺候了好几任皇上喜欢的婕妤,她什么都会。严若雪说严家没钱,要不真想请了来家做教习嬷嬷。”
看看林氏脸上动容,又说道:“严家请不起,我们赵家请的起,请了来可以教女儿琴棋书画,学学世家女的风度。再者也可以督促着母亲将后院理清,嬷嬷在宫中呆了那么久,什么难缠的人没有对付过?母亲带她出门应酬是再安妥不过的了。”
林氏听了,感叹道:“真是可怜人呢,我们请她来家吧,为她养老也成,不差那一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