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人告诉将军的?”
“是我的御师王孙期。”赵无恤如数家珍:“无恤的老师很多,除了王孙期外,教我礼乐的是师高,教我书法的是计侨先生,教我军争的是邮子良司马,教我仁德爱人的则是孔子。”
计然由衷赞叹:“身居高位却还能尊师敬道,将军真是了不起。”
无恤一笑:“贤人无常师,无恤亦有向贤之心,如今我还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许多,先生博学无所不通,无恤恳请先生留下,我愿师事之,何如?”
计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将军这样的弟子,可不是区区辛文子能收的,何况我门下已有一徒,将军师事于我,岂不要多一位师兄?”
“若那位师兄也是位经事大才,我倒是赚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相谈甚欢,甚至开起了玩笑,同车穿着一身盛装礼服,充当车右的项橐却不乐意了。他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连孔子都不服,九岁时就能当街拦着孔夫子辩日。他见计然其貌不扬有些失望,又瞧其对赵无恤的礼贤下士大刺刺地接受,一点不嫌虚,顿时心中不快。
他在后面轻咳一声吸引两人注意,又朝计然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主君苦苦寻了先生三四年,先生却一直避而不见,好几次赵氏和鲁国处于危难,人才稀缺,主君盼先生如久旱盼甘霖,先生却迟迟不至。如今主君横扫晋国,破曹入卫威震四海,放眼北国赵氏已无敌手,先生却来了,真是好巧!”
赵无恤回头瞥了项橐一眼,厉声喝道:“放肆!”又对计然笑道:“这孺子是鲁国神童,在我身边做笔吏,平日里太放纵他了,养成了这骄纵的性情,还望先生见谅。”
项橐低下了头,但看那样子,还不服气。
“小君子也是直言,无妨。”计然捋了捋胡须,笑着打量项橐,此子年不过十六,却生的一副好皮囊,且耳聪目明,换了一般长辈兴许会很欣赏,可他不同,他更喜欢他弟子范蠡那样的后天成才者!
“这位小君子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挑着时间北上的,就是要等赵将军打下一片山河后才肯投入幕下。”
此言一出,不但项橐侧目,连赵无恤也有些诧异。
计然也不怕说实话,“好让将军知晓,老朽并不擅长军争,在将军与劲敌鏖战时来此也无所事事,还不如多游玩山川,珍惜自由时光。只有在将军有了千乘之地后,才有我用武之地,河内、河北、鲁国,将军能马上得之,却不能马上守之。恰好,老朽最自信的,还是治国、守成之道,我此次前来,虽无法让将军迅速战胜强敌,却可为将军献上整合晋鲁,安邦定国的百年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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