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方瑾一到书院便开始寻找黄卫的身影,他已经想好了,一见到黄卫就开门见山,“不管你有什么心思,你都最好给我压住了。你要是能阴到我算你本事,但只要你没阴死我,或者你敢去动黄娇,我特么就弄死你。”
方瑾自然知道这样做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至少简单粗暴,想来这么敲打一番后黄卫应该不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去敢做些什么。
针对这个方瑾还做过一些设想,到时候说话时的神情啊,语气啊,如此种种。
他也想过要不要先把黄卫打一顿算了,狠狠打一顿。打到他怕了,自然就不敢生出什么心思。但一来这样去做的话有些过分,二来又的确很是麻烦。
至于另外的原因……兔子急了也要跳墙,万一到时候人家黄卫还手,他方瑾那副小身板估计挨不了几下。
然而,直到这天的课程全部结束,方瑾也没能找到机会实施自己的计划,他甚至都没能见到黄卫——后者今天根本就没到书院来。
倒是黄娇主动过来找到方瑾,又说了一番感谢的话。
言辞中黄娇状似不经意地提到了昨天送予方瑾的那枚玉佩,原来那枚玉佩是她自小就一直佩戴着的贴身之物。
听到这里,方瑾瞬间就头大如斗,他只是懒而已,又不是傻,女孩子家家把自己的贴身物品送人是什么意思他当然知道。
好说歹说劝得少女将那玉佩又收了回去,方瑾也就没了心思去细想黄卫的事情,随即又把事情推到了第三天。
书院,课室当中。
先生大步从门外进来,在讲台上站定。他放下自己带来的书籍,目光在下方的学子身上一一扫过,眉头突然一皱,“黄卫今天又没来?”
“这里是书院,是做学问的地方,不是你们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的。”先生神色不虞地说道,可紧接着他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下方竟然又有某个学子突然站了起来。
先生眉头皱的更紧,正准备开口斥责,可那人竟是理也不理他,径直就朝着门外跑了出去,转眼之间便跑出去老远。
“黄卫……又没来吗?”
方瑾满脑子都是黄卫的事情,心里似乎有无数波澜正在翻涌。他丝毫顾不上理会讲台上的先生,匆匆跑出去就坐上了马车往县衙过去。
陵江县地处大炎王朝腹地,风调雨顺,民风淳朴,鲜少发生什么恶事,县衙一向清闲。可方瑾到了县衙之后,却是感受到了一股子远异于往日的凝重。
就连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厚重了起来,方瑾眉头紧皱地走下马车,便径直过去和一名捕快交谈了起来。
好半响之后,方瑾的心里也更加的凝重了。
和方瑾发生冲突后的第二天早晨,黄卫也和往常一样踏上了去往书院的路途,可实际上他并没有能够抵达书院——黄卫失踪了。
黄卫的父亲是陵江县县令,得知独子失踪之后他自是发起了不小的力量寻找,可到了现在,却依旧没能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方瑾神情凝重地辞别了那捕快,就又匆匆回家,脚步丝毫不停地推开了方起的书房。
书房当中,方起端坐在书桌之前,正凝神阅读着一封书信。
若是往常,方瑾必然会安静地在一旁坐下等候,可今天他却是直接走到了方起面前,“我说过那件事情你不用管了。”
方起没有抬头,只是随意挥了挥手,示意方瑾先坐下。
方瑾身子没动,反而拔高了音量,“他人在哪里,是死是活?”
方起皱了皱眉,他放下手中的书信,抬头地看向方瑾,“你在说什么?”
“嗯?”
方起一愣,甫一得知黄卫失踪的消息,方瑾就下意识地将这件事情和自己之前与方起的对话联系了起来。按照方起当时的说法,直接让黄卫这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其实更加简单。
但看方起此时的表现,黄卫的失踪显然和他并无关系。方瑾不认为自己的父亲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和他装傻。
一开始以为是方起做的,方瑾还不曾想到其他,但如果不是方起呢?
如果黄卫真的就是单纯地失踪了呢?黄卫并不是第一个失踪的人,在他之前,杨然也是在前往书院的路上消失不见的。
想到这里,方瑾的神情越发复杂。
他先是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才缓缓开口道,“我前天和你说过的那人——黄卫,失踪了。”
“哦?”
方瑾心里又是一愣,他居然从方起这个从来都是一副万事在握的人脸上看到了一丝惊讶。
方起没有继续说话,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书房当中的气氛随即变得越发沉重。
好半响之后,方起才又重新开口,“其实他不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杨然。她是八天前消失的,而在她消失后的这八天里,整个陵江县十二岁到十五岁的少年少女们总共消失了三十一人。你说的那个黄卫可能是第三十二个。”
方瑾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