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董老大依旧无动于衷,刘炟长叹一声,道:“虎毒尚不食子,董卿啊,你是否以为朕霸占了孙儿的身体,认为朕是个心狠手辣的恶毒之人呢?怕朕修为恢复之后,加害于你呢?”听到此话,董老大眉头一挑,显然被说中心思。
刘炟道:“董卿,事实并非你想像的那样,小畜生修为比朕高了很多,他将朕囚禁在身体之中,实是想从朕的口中,套取家族的秘密,从而染指‘焚炎山’中的宝物!”董老大微微一愣,但还是未曾出声。
刘炟又道:“你在族中这么多年,也知‘焚炎山’事关重大,小畜生狼子野心,朕怎么能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呢?你也瞧见了,朕的元神才会变得那样残破不堪,正是那这几十年来天天用酷刑折磨朕的缘由。”
董老大略有疑惑,但想到他进入刘达身体以后,看到的分明是刘炟正在施展“夺舍”之术,想要强占孙儿的身体,当即又将疑惑压下。
刘炟多年为帝,心机过人,善于察言观色,看到董老大模样,便知此时想要说服他尽去疑虑,恐怕是不可能的了。沉吟一阵,问道:“董卿,你对我刘家忠心耿耿,却为何又要在此地设下埋伏,诛杀那个小畜生呢?”
听到此话,董老大露出愤懑之色,恨声道:“皇爷,您可知道,老奴并非孤身一人,老奴在凡俗界,曾经有许多子孙后代啊。”
刘炟一凛,又注意到他的话中,说起“曾经”二字,当即道:“董卿,你家中发生了何事?快快说给朕听听,不管有什么冤屈,朕回族内,马上就面见老祖,给你平反昭雪。”
董老大闻言,面色一怔,道:“皇爷待老奴恩重如山,老奴愿追随皇爷,生死不离。”
刘炟心中大喜,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扶起董老大,详加询问,董老大也念及两旧日情份,将家族沉冤待雪,一五一十的和盘拖出。
原来,董老大自受刘炟宠幸之后,本来赤贫的家族也鱼跃龙门,被朝臣寻到,接入京城。正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董氏一族在京城开枝散叶,百年下来,也诞生了不少睿智之士,董彪就是其中之一。
董彪此人,出生便不具灵根,无法修炼,但他年少有为,熟读儒家经典,更能破陈出新,却在凡俗界中大放异彩。
他学识渊博,连许多名儒也赞不绝口,刚及弱冠之年就进入太学学习。而那时,宦官专权,百姓苦不堪言,于是,董彪便联合了众多的太学生,上书皇帝,他们针砭时弊,激烈地抨击宦官团体,终于触怒了“十常侍”。而皇帝昏庸无能,偏信于宦官,最终下令,将董家满门抄斩,而董彪的亲朋好友,也被勒令禁止做官,史称“党锢之祸”。
家族灭门的消息传到董老大耳中,董老大悲痛欲绝,他多次想要面见刘家老祖,申诉冤情,希望有朝一日能为家族昭雪,可惜都被刘家老祖以身体不便拒之门外。他眼见申冤无果,便兴起了自己复仇的念头。数年下来,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察知,当年“党锢之祸”,为凡俗界皇帝撑腰的正是刘达。
修炼者屠杀凡人,向来为人不耻,董老大报仇心切,却仍然不忍向刘家的俗世族人大开杀戒。他一边不再提起任何有关家族的事情,甚至连自己的姓名也弃而不用,一边等待时机,苦炼“绝魂针”和雷系法术,用来克制刘达。终于在今日,得报大仇。
刘炟一句一句听来,心中也是越来越惊。他从没有想到,这个一眼就能看穿的老仆,也能如此隐忍,心机之高,不亚于自己,只是行事之际,略重仁义,少了皇族中人的残忍狠毒。如果暗中发难,还能打一个措手不及,但若正面相抗,终究还是斗不过自己。看来董老大这一弱点,必须要善加利用才行。
一念及此,刘炟心道:“董家平不平反与朕实无太大关系,但若想重新收复董老大,却是必须要做了。”
主意已定,刘炟当即拍案而起,怒声道:“岂有此理,这些人都是我大汉的栋梁,竟被如此残害。是可忍,孰不可忍。董卿,你给朕记一张名单,把那些作奸犯科的小人全部写在上面,朕就算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面见老祖,为董家雪洗沉冤!”他说话时,脸涨得通红,额头上血脉贲张,眼睛瞪得圆鼓鼓的,简直像要掉出来似的。他的四肢不断抽动,牙齿也磨得“咯咯”作响。
一语刚毕,忽听“扑通”一声,董老大跪在地上,混浊的老泪在眼眶中打着旋儿,他向刘炟连连叩头,继而大哭出声:“皇爷啊,你待老奴如此,老奴就算粉身碎骨,也难以报大恩之万一啊、皇爷若有差遣,老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炟知道计策已成,如今多了董老大这个熟悉董营的结丹期修士,脱出敌营的机会大了很多,脸上更是难掩喜悦的表情。继而眼光斜瞟,看到叩头不止的董老大,忖道:“这老贼犯上作乱,反我刘家,还让朕费了这么大的周折,真是岂有此理。不过看在他助朕脱困、还得了一具便宜身体的分上,他的事情,还是给老祖宗说上一说吧,至于老祖宗答不答应,就不干朕的事情了。”
想到百多年来终见天日,刘炟压下心中的激动,起身将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