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生员去而复返,陈若南还未抬头瞅他们,他们便十分乖巧的将手中银票塞给陈若南,六人,一人两千两银票。
本来各大户的钱财都投入到粮食当中,家里已经没有多少现钱,但一干老爷子生怕再次惹怒县衙的人,咬咬牙将棺材本拿了出来。
本次见面双方甚为融洽,完了陈若南还隆重邀请他们前去酒楼吃个和解饭,生员们自然无不应承,私底下却在相互合计着待会没人该出多少钱。
李家酒店,这里正是杨峥最初来到珠泉县教会这里的酒店师傅烹饪烤鱼的酒店。
掌柜的李德明托了杨峥的福,生意十分红火,如今见衙门的人来了,自是十分热情。
“各位,想吃点什么?今个我做东,大人们尽管吃。”李德明冲着刘福贵等人说道,刘福贵也来了。
刘福贵寻了个椅子坐下,笑道:“掌柜的,有什么好菜尽管上,什么酒好就拿什么酒来!这几位公子不差钱!”
李德明闻言眼睛一亮,知道这是要收高些,兴高采烈上菜去了。
“上酒、先来二十斤!”刘福贵大喊道。
众生员目瞪口呆,这二十斤下肚不得胀死?
“大人,这酒是不是太多了?”王秀才小声道。
刘福贵闻言板着脸道:“多?才一人几斤!是不是不想喝!”
“哪呢,喝喝喝。”众人见他要发飙,连连应承道:“大人要尽兴,学生自然不能扫兴。”
“嗯,这才像个男子汉嘛。”刘福贵一改神情和蔼笑道。
酒一端上来,刘福贵便举着碗连敬众生员三杯,生员们硬笑着将三大碗酒倒了下去。
刘福贵一抹嘴巴,咂咂舌道:“这酒实在好啊,不如咱们换个喝法?”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这话似曾相识啊!
还不等他们出声应答,刘福贵便从身旁掏出三颗骰子道:“这个玩法极其简单,谁的点数大谁就喝,现在开始吧。”
刘福贵原来幼时别的没学多少,吃喝嫖赌差不多都齐全了,像骰子中注入铅、注入水银之类的招数,什么都懂,收拾这几个小白绰绰有余。
众人又不好推脱不会玩,只得赔笑应承下来。
刘福贵还特地将第一次给他们投,无一例外,那群公子哥投出来的点数最大的加起来还不过十点,刘福贵就不同了,几乎每盘都是压着对方的点数。
才几盘下来,生员们个个喝得舌头发麻,语无伦次。都不想喝了,但见刘福贵沉着一张脸,心里害怕坏了老爷子的事,端着酒杯咕噜咕噜又是几杯下肚。
这才小半个时辰不到,生员喝得已是分不清东西南北,但没人敢说走,谁要先走了,刘福贵就会不高兴,他一不高兴明天就得重喝,你可以不喝,粮食扣着,人押着,随你任性。
有灵活一点点的就知道刘福贵骰子头问题,但你敢说么?谁说谁死,所以无论输了多少杯,别问那么多、喝就对了。
刘福贵这是替杨峥报那一夜之仇,上次在画舫中杨峥被这群生员灌了个半死,这次不找回场子来,那还叫杨峥?是故杨峥临走时特地交待了,一个都不能让他们爬着回去。
时间对生员来说过的十分缓慢,又是两斤酒下肚,终于有人撑不住倒在了桌上。
刘福贵还没有停的意思,继续投掷骰子玩着,也没人敢出声,低头闷声喝酒。
过了一个时辰,所有生员脸红成猪肝色,有的开始了发酒疯,坐在桌上又哭又闹,更有的脱掉裤子当场就要撒尿,还有更无厘头的,将所有菜肴全都淋在自己头上、身上,他说‘我要沐浴更衣’.
刘福贵见到此状十分满意,十分大度的对旁边仆人招招道:“看你家公子,喝不得酒还喝,快些将他们都拉回去。”
.。。仆人不敢有一丝废话,连忙扶着自家公子下楼回去。
大牢中。
袁员外和李员外两人正坐在床铺上闭目休息。
“袁老哥,这肚子又饿了怎么办?”李员外忽然出声道。
“吃呗,话说今天早上那十两银子一份的早餐我也没吃饱。”袁员外回应道。
“那我们现在叫三十两一份的午餐吧,肚子还真是饿了。要不要饮品?五两的还是十五两的?上次昨天我们喝五两的饮品似乎有怪味吧!”李员外有气无力道。
两人在大牢的吃住用加起来,一天没个五六百两是过不下去的。
虽然有床位,但那都是发霉了的被子、饮品不过就是水、开水、糖水交换着来,早餐一根油条就得二两银子,倘若再喝点粥或者其他的没个七八两是不行的,午餐一个菜能找到三块肉就算你运气好,青菜还是黑乎乎的,在大牢中的物价是挺贵的,只能有钱人才住的起。
两人谈着谈着就是泪流满面,想到自己曾经的风光往事就禁不住老泪纵横,想当年,自己一人吃头数十道佳肴,每道菜都尝一口就扔了,如今呢!如今却是整日吃的是窝窝头、黑菜肴!往日的风光与今日的落魄,实在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