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区某医院住院部,一阵脚步声传来,将昏昏欲睡的魏东惊醒,豁然抬头,一个男人跨步走了进来。
男人年纪大约在四十左右,小眼睛,塌鼻子,脸上还有不少的坑坑洼洼,却是一套棕灰色的西装罩在修长挺拔的躯壳上,却显得风度翩翩,举手投足尽显成熟魅力,就连脸上挂着的温和笑容都透着那么一股子亲切。
魏东看到来人顿时惊喜无比,又带着一丝惶恐想要爬起来:“姚哥,你来啦!”
一边的魏碧莲也连忙起身,让开了位置。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姚记。
他也不跟魏碧莲客气,径直坐在她让开的位置上,却阻止了魏东起来,道:“你躺着就行了,不用起来。”
魏东刚想躺下,又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随后进来的这个男人年纪不大,最多二十五六岁,相貌挺清秀,但是穿着却很土,一件白色的衬衣,一看就是地摊货的那种,而且很明显的有些年头了,但是却洗得很干净;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西裤,这倒没什么,但是他却好死不死的穿了一双运动鞋。
对于这个年轻男人,魏东并不陌生,以前有一段时间他落魄的时候,曾经死皮赖脸的跟着姚记混饭吃,当时这个年轻人也显得整天无所事事的,就每天跟着他屁股瞎转。
一开始的时候,魏东心里腻歪得很,因为这家伙每天几乎都是这个打扮,而且抽烟永远只抽五块的白沙,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直到后来过年了,按照惯例,老板都要给手下们发红包,魏东也恬不知耻的去跟姚记讨要,当时姚记给了他和这个年轻人一人一个,他自己的是一千块人民币,这个年轻人的红包却干瘪瘪的,魏东心想撑死也不过是一张千元港币。
结果当他抢过来看的时候却傻眼了,那居然是一张二十万的支票。
之后,魏东反过来每天屁颠颠的跟着这年轻人,并且费尽心思的打听这年轻人跟姚记是什么关系,却发现根本没人知道,而这年轻人似乎除了跟自己之外,也从不跟别人打交道,至少他认为那段时间是这样的,而他又不敢向当事人打听,然后徐有财很快就找上了他,所以这事就耽搁了下来。
如今乍见故人,让他看到更加惊喜:“东方,你也来啦?”
东方就是年轻人,至于是外号,还是姓,还是名,他就不知道了,方正姚记是这么称呼他的。
东方点点头,然后腼腆的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坐坐……”魏东又要爬起来招呼。
东方摆手道:“不用,我到门口抽烟!”
说完,掏出了自己的“御用”白沙,走到门口点了起来。
魏东只得随他去了。
“怎么会搞成这样?”姚记蹙眉道。
魏东又羞又怒,期期艾艾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边,当然,现在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故事是经过他打了无数遍腹稿的,在这个故事里,林越变成了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的人,而他这个受尽压迫的无产阶级唯有奋起反抗,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最终还是落了个惨败。
就连他被吓得连夜逃出塘西不敢停留半分,也变成为了兄弟着想,担心自己多呆几分再次引火烧身,殃及池鱼。
姚记接过魏碧莲递给他的茶,慢慢的吹一下抿一口,听的很仔细,却不发表一点意见。
直到魏东自己都编得不好意思而草草结尾了,才点了点头,道:“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想太多,好好的养伤!”
魏东满脸的失望,期期艾艾道:“姚哥,这事……你能不能再帮帮我……”
魏碧莲听到这里,连忙朝他使眼色。
魏东假装没看见,继续道:“我知道我欠你很多,但是你也清楚,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是不会随便求你的,如今我实在没办法了……”
魏碧莲气得直想昏倒,这话听起来漂亮,可是,她太清楚这个哥哥没羞没臊的德行了。
不过,姚记却没有拒绝,而是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魏东大喜,跳了起来道:“姚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只要你帮我把那个王八蛋杀了……”
“哥,你胡说什么?”魏碧莲截口道。
姚记略一沉吟,叹了口气道:“阿东,光靠打打杀杀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况且,如今可是法制社会,杀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魏东心中一凉,结结巴巴道:“可……可是……上次你不是派了两个人就把泰山给轻松抓出来了么,只要你帮我抓他出来,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姚记苦笑道:“上次抓泰山那么容易,是因为泰山认识我,知道我的为人,如今这人可是陌生得很,你刚才也说了他有多凶残,对吧?你觉得他这样的人会卖我面子吗?”
尼玛,吹牛吹过头了!
刚才为了表现自己也不是那么的废物,魏东故意的把林越描绘得直如地狱跑出来的魔鬼,没想到如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