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一片被大火焚烧着的森林,一抹他此生最难忘却的笑脸,一个如同伟岸般高大的身形,一声最令他懊悔的低语。
无数的回忆与如今的记忆重叠,以这声音为纽带,为二人的再相逢,画出了一个路标。
孟惊风急切的推开门户,却见屋内陈设简单,甚至可以说得上简陋,但正如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就因案牍后坐着一名儒雅贤者,令这简陋草屋不再简陋,反而弥漫着一股书香之气。
儒雅贤者,身袭儒袍,样貌俊朗,眉宇间尽是淡雅气息,淡雅中又透着几分英气,英气中却又透着几分平凡,手中紧握着一本书籍,浑身正气逼人,当真不负贤者名。
徐玄看了眼孟惊风,露出一抹生硬的笑容,道:“小师弟,你真的长大了,咳……咳……。”
“真的……是你,师兄。”孟惊风虽是心中早有猜测,但当猜测变为现实,还是令他震惊无比。
“是我亦非我!”徐玄望着孟惊风,平淡道。
“师兄,此话何解?”孟惊风问道。
“现在的我是徐玄,过去的我亦是徐玄,是为是我,但现在的徐玄却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徐玄了,是为亦非我。”徐玄答道。
“我不管是我还是非我,我只问一句,您还是我认识的徐玄师兄吗?”孟惊风问道。
“是,但更希望不是。”徐玄道。
“你……师兄是为五年前那次舍命救我后悔了吗?”孟惊风有些气力不足,说到最后甚至只有几个隐约的声音,但徐玄却听得一清二楚。
徐玄站起身来,极速弹了下孟惊风的眉心,道:“你在说什么傻话,那样的事,无论在重来多少次,我都会毫不犹豫的作下相同的决定,只因你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弟啊。”
孟惊风没有理会眉心的疼痛,而是继续问道:“那师兄为何要抛弃过去,抛弃在书院的那段时光。”
“书院?书院那种物欲横流之所,实在不适合我这种无争之人。”徐玄渐渐加重语气。
“师兄,你……变了,曾经的你可是书院中最热爱书院的学子啊。”孟惊风亦是加重了语气。
“人说,每经历一次生死,人的性格会发生一次改变,而五年前的那一次生死,让我发生的改变就是让我认清了这个包裹着书香之气实则物欲横流的书院。”徐玄的双目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
徐玄又接着道:“五年前,阴月魔族入侵邹市,我身为孟涵书院第一弟子,带领一千三百余名同学抗击魔族,行至迷林,遭遇魔军三面围击,逃出升天者寥寥,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却是因为我那最信赖的师弟——冯远,这如何不令我心寒。”
“冯远师兄?”孟惊风不解道。
“别叫他师兄,他不是你师兄,他只是一个抛却人族尊严的魔族细作,就是这个人把我们的行踪泄露给阴月魔族,致使一千三百余名同学几近全灭。”徐玄道。
“师兄怎能一口咬定是冯远师……那冯远将我们的行踪泄露给阴月魔族?”孟惊风问道。
“你知道冯远将我们的行踪泄露给魔族的条件是什么吗?那就是由他亲自出手,将奄奄一息的我羞辱至死!”徐玄的双目中,血丝罗布。
“什么,怎么可能,冯远……他怎么会是这种人。”孟惊风难以置信道。
“不相信吗?在过去我也不相信,我最信赖的师弟,竟然会为了这个丧心病狂的要求而出卖同门,可是在五年前那一夜,一切都变了。”徐玄面目狰狞,像是想要将冯远撕得粉碎一般。
“那师兄当日是怎么逃出来的。”孟惊风道。
“逃出来?当日适逢黄榜榜首——断岳刀狂唐钰助战,斩阴月魔军八千,杀得冯远这贼厮溃不成军,一退千里,而我则对书院心灰意冷,回归故乡,在此教书育人,也算不负老师教诲。”徐玄痛快道。
“师兄……你……”孟惊风刚想安慰,却听闻徐玄冰冷话语道。
“师兄?你知道吗,小师弟,你每每喊一句师兄,我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孟函书院,浮现出冯远,浮现出那一千三百位同学的遗容,他们就如同一场永远不会完结的梦魇,让我不能安宁,所以请不要再叫我师兄了,我的小师弟!”
“可是,父亲真的非常的挂念你啊,你哪怕不愿回书院,可去见上父亲一面,总还是要的吧。”孟惊风道。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与老师见面,还是免了吧,以后也请你不要再来了。”徐玄坚定道。
“师兄当真如此绝情?要彻底斩灭过去?”孟惊风道。
“惊风,说正事吧,此来,不会就是为了寻访我这已死之人吧。”徐玄道。
“难道寻访师兄这一条还不够吗?”孟惊风道。
“够,好,现在师兄,你见过了,你可以走了。”徐玄绝情道。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蒙绮从屋外,进了来,朝着孟惊风发牢骚道:“惊风,出去的路问到眉目了吗?”
“出去的路?蒙绮,你……”孟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