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游方心口突然刺痛,如是被怀中那根木簪刺穿,噗,牵着白翼马在前的凤姑拖住游方上身玉指连点,才使游方鲜血喷吐止住。凤姑常年驻守道山炼器阁,十几年没下过山,这次为小柚的骨肉走出后山出了道山牌楼,千钧之际寻到了游方,算是没白跑一趟,心中呼叹道。
回想起游方面对姬昌和姬家天人境长老,拼死回护那个丫头不畏惧退缩,凤姑心中道了声痴儿,当年自己女儿小柚抵死回护游真武也是这般场景,凤姑绝不能让小柚的悲剧再次重演,心中又道,那个丫头你还是远离的好,能在涅槃境的姬昌手里抢走游方的天人境,天底下大概只有凤姑可以做到,连姬昌都不敢轻易触惹的女人,不仅因为她是道山长老,玉虚子的道侣,最重要的是她还来自西仑之境。
可惜了,雨州王家的庭院里姬昌长叹,突然蹦出的道山凤姑抢走了游方,不然将游方暂且扣押姬家,不怕他不吐出血界血碑,踢踏之声错落传来,院门忽开,麟兽拉来一辆厢车,退去的姬家手下不敢冒失进来,脚边瘫倒的女刺客昏死过去,被姬昌一把捞了起来,提到厢车架板上手没有松开。
“姬家血债要用命偿,应该杀了她才对,”
“活人要比死人的用处大,身为一家之主不要拿恩仇说事,凡是要讲利益,她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死是小野阿虎,你的儿孙,收手吧,那条路走不通的。”
“我早就不是他的父亲,更不是姬家中人,做任何事情都与姬家无关,这些话休要再讲,”
无关么?姬昌摇头叹息,从这个院子里带走了这个女刺客皎离,又怎么可以说无关。
麟兽拉车远去,声音愈远愈淡,出了王家,出了雨州城,天色渐黑昙花未褪。
皎离以为自己死了,浑身剧痛还是让她醒了过来,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巾遮住讶异,急速而不颠簸的车厢让她不敢妄动,或者说无力可动,艰难的翻过身才看到,头首上闭目而坐的是一位老人,这人她见过,不久前鳌头山上,毁了游方父亲石棺抢夺血碑的老者。
厢车轮转不留辙印,白马扬蹄但见浅窝,过雨州穿中州,一前一后紧紧慢慢奔了同个方向,道山。
万巢大典日益而近,道山上下已经忙碌起来,虽然不到正日各方势力不得跨入道山半步,可不耽误他们在牌楼下处的镇子里集结,与相熟修者畅谈今年哪家子弟能够夺得头首,各自地方又出了那些才俊,吹嘘捧笑喑言齐叹,每日如同点卯一样在牌楼不远处聚集喧闹。
大多数人经历着平凡,平凡是常态不易使人记得,波澜壮阔惊心动魄才能让人念念不忘,人数愈多消息散播的愈广,天南海北氏族小门派不言而言的谈到了北地,谈到了血煞困城,说起了青杰榜上蹿升极快的游方,尤其是关于洛书传闻,和被魔白掳去后又出现雨州与姬家血战,渐渐人人煞有其事的谈起了游方。
吴烈穿梭人群中收集着关于游方得消息,鳌头山上晚一步追到游方,等他和天焰到了道山脚下才有听到游方雨州搏杀姬家得消息,恨自己与游方错步不相遇,错失手刃游方得好时机,从遇见游方后丢了影岛,使得吴天吴烈父子在焰卫中变得被动,如今父亲远在孤岛训练焰卫,自己则被带到道山为焰卫争取天道秘境资格。
横空出现的焰卫甚至涅槃境的天焰都不太受待见,大人亲自前来绝不止为了秘境资格那么简单,临行前父亲的叮嘱犹在耳边回响,大人此行或许免不去一场纷争漩涡,不能置身事外只能万事小心,虽然青杰榜上排名上升的感觉让吴烈很享受,但若是天焰这种级别的,吴烈还是有种悬崖边上走钢丝的险觉。
心下念念多思,吴烈走出了人群,抬头望见一匹白马,通体洁白如雪却沾染了些许血红,羽翼包覆着一位少年,只有头首露在外面,正是吴烈心中恨对的游方,心念所思竟能碰巧出现,吴烈眼中一寒手中雷元翻滚就要附掌拍去,身子近前手中雷元却发放不出,一道神念叫他愣住停下念头,但白翼马的前蹄不会含而不放,喧闹的人群伴着落地之声安静下来。
被吴烈砸到的人们浑不在意,青杰榜上有游方得玉简画像,众人看去脸上虽有血渍但依然能够辨识,转而看到羽翼包覆他的白翼马,又很快使人联想起道山那位,果然道姑寒目瞪着吴烈,随即冷光又横扫人群,短哼一声,牵着白翼马拾步离去,无人敢挡去路,道山牌楼处也有道士跑来相迎,万巢大典正日之前外人不得入进道山,今天似乎破了例,只是无人敢出声质疑,望着一束洁白马尾消失牌楼处,喧吵之音瞬间鼎沸。
游方不是第一位进入道山的外人,因为过了牌楼,山门石阶上两位迎接的道人其中就有纯阳玉虚子,凤姑理也不理,越过两人牵着白翼马慢步走进后山,马背上的游方从头至尾没有睁开过眼,两位掌教也没有多言,也没有跟去看了一眼便同时离去。
吴烈从地上爬起掸去灰尘,此时已经无人再注意他,纷纷说着雨州游方激战姬家得事情,好像从马背上受伤的游方就能窥探出那天的整个场面,不知觉天焰已经来到身前,刚刚手中雷元覆而不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