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欣瞪了我一眼,低声说:“别乱说话。”我想起邵达来,就问她邵达醒了没有,纪欣说:“醒了,你回头自己跟他说叫他安心留下来,我可不想把这儿给砸了。”
“这我知道。”我跟她说完这句话,刚好下了楼,出了诊所的门,谢卿跟沈月走在我们后面,我想起她刚才跟谢卿说笑,忍不住问她道:“嗳,你跟小七刚才说什么了,笑成那样,我以为你要笑抽过去呢。”
纪欣冲我笑笑,用一种叫我很不舒服的语调说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聊天而已。”我吸了吸鼻子,就没再说话了,被她这么一冲,我觉的有些尴尬,就刻意的走慢下来,等着沈月跟谢卿上来。
谢卿上来,纪欣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说什么那饭店的菜呀什么的,我听着无聊,谢卿倒是嬉皮笑脸聊的挺开心,我跟沈月走在一起,问他道:“你把真的半卷书给了于老头?”他说于老头手上有真的,假的肯定蒙混不过去。
我点了点头,心想也是,这老头子比狐狸还狡猾,不给点儿甜头,我们几个怕真难出来,我只是还有点儿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容易的叫我们走了,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跟沈月说了,沈月跟我的想法一样,他说道:“他恐怕是想用其他别办法来得到你手上这卷书的内容。”
他说的其他办法我一时没理解过来,四个人已经走到了饭店,纪欣早在这儿订了桌子,还在我跟她经常到的包厢里,我们坐下没多久菜就上了,反正也没管他俩合不合胃口,菜多数和往常一样。
折腾了这一天,马不停蹄的,看到基本是自己爱吃的东西,我一放松食欲一下就有了,对他俩道:“有人请客吃饭,尽管吃,随便吃。”就提了筷子猛吃,这些天不是饥就是饿,好久没这么坐下来吃的痛快了,我们三个饭量都出奇的好。
纪欣优雅的动着筷子,我基本没看到她吃什么东西,抬头道:“怎么,舍不得吃啊?”她看了我一眼说:“几个月没见,你闹饥荒啊?”我指了指他俩,说:“都一样,他们也是,这只能说明我们都在生长。”
她问我道:“你干什么去了,听外面说是被于老头打跑了?”
听了她这句话,我把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酒全喷了在了饭桌上,咳嗽着叫道:“什么玩意儿?”谢卿拉着一脸的黑线,说道:“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
我摆手叫他停下来,又问了一遍纪欣道:“外面说什么?!”纪欣反问我道:“你大半年不回来,不知道堂口被三眼儿上去几次吗?”
我顿时就火了,三眼儿跟于老头趁人之危,这口窝囊气怎么都要出了,我看了眼沈月,道:“那东西你还要不要了?”沈月放下筷子,抬头看着我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没用的。”我一愣,沈月继续说道:“我已经试过了。”
他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一下点醒了我,我记得他说过于老头手上一样也有一卷,他想要我的自然也不会放过于老头手上的那一卷,只不过听他话的意思,对我和对于老头算是差别对待了,对我还算好的,一开始是想从我手上买走后来还有放弃的念头,对于老头就够狠了,直接上手去偷了。
看来这小子一直就是个狠角儿,我抬头瞟了他一眼,在心里暗自度量着,然后问他道:“你上次一个人动的手?”
沈月也不避讳,直接告诉我说:“上次在萧还远的别苑遇上你的时候,我在进古墓之前已经找过他了,不过事情败露了。”
我听他的话瞬间明白了好多,难怪当时他会戴个假发扮女人了,惹上像我们这种混社会的,对于他这种形单影只的“独行侠”最好的解决方法还是避开吧,哪怕你本事再大也架不住人多。
他这一句话的信息含量不止这一个,开始的时候他知道我外公手上有一卷同样是想着用对付于老头那样的手段偷回来,在地下室的古墓里,遇上我他也是始料未及,大概我误打误撞的在他之前找到我外公留下的人皮卷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关于人皮卷这件事他早就就策划好了,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也许他想过偷不到于老头手上的人皮卷,却一定想不到会遇上我,而且另外一卷会戏剧性的在我手上,为了这一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故意让我跟着,总之我们之间并不如我想的那么简单,只是一次救命或者互知姓名。
不过这次出于救命能舍弃他的筹谋已久的东西,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或者可以说是刻意隐瞒,严重一点儿也可以是欺骗,但不一定就是带有恶意的,只是我一向命犯太极,知道了一些或明或暗的事情,如果一直不清不楚,心里的疙瘩只会越结越深,尤其是对待生死之交刻意的隐瞒,为此到后来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为我想知道的做出什么不值得的事情来。
我对他说:“你还有别的办法?”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他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动静,我能做的都做了,他应该会坐不住了。”沈月的前半句像是在跟我说后半句却是像是在自言自语,可他的话似乎在说于老头这几年的动静他都了如指掌,我心头一动,只觉的沈月忽远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