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不动声色,只是直直地盯着那撇子张。
“贱民就是贱民!”
撇子张面露恼怒,张口就是一句查干巴日常说的口头禅。
元朝廷的统治者们,为了能够彰显蒙古族人的高贵,将天下人划分为四等;贵族蒙古,后之色目(注1),再之北人,最次为前南宋统治下的南汉之人。
故南汉之人在许多蒙古贵族和色目人口中被称为贱民,这也是无数南汉人心中的极大憋屈。
撇子张本家也是南汉之人,因为自己妹妹是查干巴日小妾的关系,在平阳城中多少也有些小权势;但他这句侮辱性质极强的话语,立马让一旁收割水稻的佃户们停了下来。
“看什么看,你们这群贱民!嘿嘿,查干大人可说了,等大都的僧侣大师们到了平阳,就把你们家里的初女献上去作开红礼(注2)!”撇子张言语嚣张道。
众佃户大怒,他们虽是年轻男子,但家中堂表亲中却是大有姐妹在。
“撇子张,此事是真是假?”有佃户几乎是咬着嘴唇道。
“哈哈,查干大人说的岂能有假,能给大师们开红,也算是你们这些贱民的佛气了。”
随着撇子张这句话说完,佃户中已经有几个面色苍白,几乎要把手中的木镰刀捏碎。
“张大,别欺人太甚!”
李逸紧咬牙根,看着撇子张那可憎的嘴脸,背后的双手已经悄然紧握!
撇子张转过头,看到李逸这般模样,却不怒反笑了起来。
“嘿嘿,贱民李逸,你可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会带你出来收割稻谷吗。”
“实话告诉你,我今天之所以会征你出城收稻子,就是要趁你不在,派人将你小妹捉走!”
李逸古铜色的面庞上,迅速涌出一抹剧烈的愤怒。
“看什么看,你们也是贱民,快点干活,不然爷爷我就让你们就像他一样,有气进没气出!”撇子张言语嚣张,一脚踩在那奄奄一息的刘老三脸上,极其嚣张地向周旁佃户喊道。
“撇子张,你这个卖亲妹妹的狗腿子,凭什么说我们是贱民!”佃户中,有一个身形彪悍的年轻男子已经怒容满面。
蒙人喊他们贱民,因为他们是被征服的前朝遗民;色目人喊他们贱民,是因为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靠卖自己小妹给人做妾的撇子张,又凭什么喊他们做贱民!
“哈哈,在爷爷我眼里,你们就是一群贱民,吴恭是吧,你敢对爷爷我出言不逊,今天你死定了!”
撇子张最为忌讳别人将他如何发迹的光荣经历说出来,那个吴恭竟敢如此当众跳出来,纯粹是找死!
撇子张脚已经抬起,手中的皮鞭已经扬起,那身型彪悍的吴恭微微有些退却了。
就在这时,李逸动了!
已经暗暗揣紧的拳头,如那砂锅一般,结结实实的砸在那撇子张的面门之上。
撇子张怎么也没料到李逸会突然发难,要知道,自己身后可是有几个拿朴刀的小厮呢。
撇子张只觉得一团黑影袭来,脸上更像是撞到了那墙壁一般。
“啊,李逸你个贱民,居然敢动手,兄弟们给我上!”撇子张狼嚎道。
十数个白丁轰然应诺,自己的头头都开口了,他们要是不把李逸弄死了,他们回去最少都要脱层皮。
一道皮鞭应声抽来,李逸毫不犹豫一躲,手中迅速一抓,将那被自己一拳轰得有些犯晕的撇子张提了过来。
“啪!”
皮鞭结结实实的抽在被当做人盾的撇子张身上,顿时又是一声杀猪般的喊叫响起。
“该死的王小二,你找死啊!”撇子张这些已经完全清醒了,但脸上却多了一道大血痕。
那王小二顿时被吓得面色无血,连忙往后退了几步道:“张爷,我错了,我错了。”
撇子张刚想发火,却不料李逸的手已经捏住了自己的脖颈,顿时更是大惊。
“李逸你想干嘛?快放开我!”
李逸眼中露出一丝坚毅,当听到自己挚爱的家人被这混账撇子张捉走了后,心底早已怒不可遏。
自己父亲早疾逝世,家中就只剩下了个母亲和小妹,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可谓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依恋;如今这撇子张居然故意把自己带出来后,派人捉了自己小妹要去给那该死的查干巴日当小妾,这让他如何不发怒。
“敢动我至亲,我即是死,也要将你挫骨扬灰!”
“别别别,李逸兄,这是个误会,有话好好说。”撇子张已经感觉到喉咙已经被死死按住,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快说,你把我小妹捉去哪里了?是不是捉到达鲁花赤府中了?”李逸怒问道。
“没没没,我只是将她藏在我家中而已,准备等过几天再给查干大人献过去的。”撇子张连忙一五一十道。
“混账,不但祸害了自己的妹子,连别人家的也不放过,你简直该死!”
李逸手中再次用力,撇子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