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的。
“每年我教出来学员数量最多,返修人数最少!你们必须听进去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必须按照我说的做,你们才能真正走进文人修行的大门!谁要是敢缺课,妄言,误解,骄纵,那你们第一步就会走偏,越错越远!”
声音被伏羲文盘略微加大,回响在整个教习大殿之中,一下子就震住所有人。
台下鸦雀无声,许多人都临危正坐,不少人都听说过杜信明的名号,《童生大典》的教员,祁郡各地每年春考的出题者之一,并且在祁郡文部兼任从侍郎身份,颇有名望。
岳恒感到很不舒服,这些话听起来很熟悉,和他初中老师的口吻一样,你必须怎么怎么做,否则就怎么怎么。
听我的,你成了才那是我的教育方法正确,你成不了才,那是你自己天赋不好。
不听我的,你成了才那是我故意敲打你,激发了你成才的欲/望,你成不了才,那是因为你不听我的。
这种教条式的洗脑教育方法让岳恒浑身觉得不自在,他忍不住嘟囔一句:“得了,先听听他的讲课水平再说!”
台上杜教员还是比较满意的,六百多人不敢说话,战战兢兢,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今日,我要讲《童生大典》最重要的一篇,也是第一篇,上古荀子荀圣的《劝学》!所有人拿出《童生大典》这本书,打开至第一页,跟着我一起诵读!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杜教员带着六百童生,诵读《童生大典》第一篇《劝学》,两千余字,足足读了两柱香的时间。
一时间,满堂皆是读书声,仿佛进入了私塾教堂内,教员捧着书边走边领读,童生们摇头晃脑跟诵,不求领悟精髓,但求囫囵吞枣,先过一遍再说。
等诵读一遍之后,杜教员这才开始讲解每一句话的意思,将每一个比喻,每一句道理,逐字逐句地讲解出来,并且要求所有人记住他的解释,不得有误解和歧义。
绝大多数童生觉得实属正常,他们在各自启蒙书社也是这般教学,没有谁觉得哪里不对劲的。
只有岳恒,他一手持书,另一手按着脑门,又胃疼了。
荀子《劝学》这篇文章岳恒读过很多次,也背诵过里面的许多名句,不管是从诗词鉴赏也好,还是后来数年学习中的体会也好,他可以说是感受很深的。
比如说第一句学不可以已,学习是不能停下来的,荀子推崇“性恶论”,唯有学习礼教才能纠正人的恶性,所以大力推崇学习。
不说这种思想正确与否,只说事实,在岳恒那个时代,科技发展时代潮流变化太快,唯有不断学习才能紧跟时代的脉搏,否则很可能连小学生都比不过,他也是在多年生活中逐渐感受到这个道理,并且深切领会了其中的含义。
但这时候通读《劝学》,真的能对新晋童生们起到很好的效果吗?
岳恒认为不然,许多道理都是不经历就不会懂,没有切身体会就永远感受不到这些大道理,这些十多岁的新晋童生,还需要时间。
虽然对教员的这种古板强势的教学方式不是很满意,但他嘴里还在诵读,不过一颗心却飞到外面,这几天他发现藏书阁里有大量孤本和少见的文书典籍,宁愿自己研读也强过。
分心的结果就是,一个微小灵巧的机关兽悄悄潜伏到他的身边,他也没有注意到,更没有发觉从机关兽嘴里喷出来的淡淡烟雾。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岳恒闻到淡淡的书本墨迹香味,脑袋越来越沉,昏昏欲睡,四周皆是朗朗读书声,原本动听的诗文念诵,此刻成了岳恒的催眠曲。
“哼!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睡觉?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