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听呐。”大妈气愤地道,“这死鬼每天就这么嚎,一来客人就开始嚎,有时候还现身吓唬人家小年轻,客人全都吓跑了!我们怎么做生意……”说着说着,她扭头看向我,“哎,你眼眶怎么红了。”
“身为同性……不,同类人,我能明白他的心情。”我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鼻梁,又问,“他这么闹,你们就没想想什么办法?”
“想了啊,隔壁不是卖花圈纸人的么?我们想他要老婆,就烧了个女纸人给他。他安静了三个月,又开始叫。不过他喊的话的内容变了。”
方晴问:“变成什么了?”
那鬼像是回答我们一般叫道:“没……房……子……啊……没……地……方……住……啊……”
大妈继续说:“我们就烧了个房子给他。”
男鬼的声音马上解释道:“房……子……没……钥……匙……啊……”
另一个大妈接口:“烧完了没过几天他又喊要车,我们又烧了个车。”
男鬼说:“车……子……没……油……啊……”
下一个大妈继续说:“有了车又要电脑。”
男鬼的声音带着哭腔:“电……脑……没……联……网……啊……”
“给了电脑又要新款的Lw包和钻戒,名牌的衣服和鞋。”
男鬼哀声道:“老……婆……说……都……是……假……的……啊……”
“废话!”大妈们骂道,“真的我们烧得起吗!”
大妈们越说越生气,最后一个瘦小、高颧骨的大妈气愤地问我:“你说他这样没完没了,怎么办吧?”
我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嗯……”
大妈们眼睛唰地亮起来,带着好奇而激动的八卦神情靠近我:“你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我看出来了。”我说,“你们是逗哏的,这男鬼是捧哏的。”
大妈们一哄而散。
“谁跟他说相声啊,”带金边眼镜的大妈说,“这鬼还放话威胁我们说不给他就吓走我们全部的顾客。”
方便面头大妈接着说:“就因为整天做这些奇怪的东西,隔壁店扎纸人的老贾现在天天研究时尚杂志学着做寿衣啊。你说人家老贾都年纪一大把了,整天看露胳膊露大腿的时尚杂志,也不像话啊。”
我说:“你给他烧纸钱不就完了。”
那鬼马上说道:“钱……会……通……货……膨……胀……我……不……要……”
果然是个现代化的鬼,活学活用,把生前的知识带到了阴间,有文化!有智慧!
方便面头大妈为难地看着我们:“你看着咋办呢?”
“这还不好办嘛。”我说,“他现在就是个无赖,对付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方法。”
“啥方法?”
我嘿嘿一笑,对着方便面头大妈耳语了一番。
“能成么?”方便面头大妈怀疑地看着我。
我信心十足地道:“不行你来找我!”
出了婚介所,我察觉到一道饱含敌意的视线。扭头一看,隔壁寿衣店里站着一个老头,正死死地盯着我们。这会儿天已经暗得差不多了,寿衣店没开灯,那老头又穿了件黑色的衣服,整个身体几乎都要融入到黑暗之中。
这位估计就是大妈们所说的寿衣店老板老贾了。
那老头不知道是不是和死人用的东西接触久了,看人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眼神锐利得像是要把人的灵魂都看出来一般。
老头只盯着我,没看方晴。
从婚介所有这么多大妈不瞅,光盯年轻小姑娘的**这点,就可以看出这老头是个人物!
蹊跷的是,方晴也在盯着那老头。
现在这俩人的视线没有聚集在一起,但是看他们的样子,要是视线相交了,绝对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没什么。”方晴摇摇头。
我再转头去看寿衣店,那老板已经不在了。
三天之后,婚介所打电话来,说事情搞定了,男鬼再没去骚扰他们的工作。
小二楼的住客在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之余又深感好奇,吊死鬼问我:“你用的素神马方法?”
我说:“我让她们再烧四个现代化的少女纸人给他做老婆,烧个纸人老太太给他做妈。”
“你之前一副要教训他的样子,可给他烧老婆这不是好事吗?”方晴奇怪地问,“难道是妻子多了他满足了,所以再不来闹事了?”
“这哪算好事,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现在有了五个老婆一个妈。那男人本身就不像有主见有定性的人,现代的女人又好强得很,到时候大小老婆争风吃醋再加上婆媳关系,那男鬼肯定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跑出来吓唬人?”
“oh,这招太阴险了。”身为男人,林旭很理解我这手法有多么狠毒,眼中露出对这鬼的同情,“万一他恼羞成怒,再来闹呢?